第11章 这比赛你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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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虾条黄色的包装袋上，印着憨态可掬的小狗，小狗嘴里叼着虾条，还戴墨镜，特别酷。</p>

沈言看着小狗，小狗看着沈言。</p>

蜜蜂摄像头很懂事地飞过来，将镜头对准沉默的沈言以及包装袋上的快乐墨镜狗。</p>

【哈哈哈哈哈哈】</p>

【哪个朋友这么会整活？别光放虾条啊，再送点饮料下去嘛】</p>

【感谢老哥送来的小礼物，没什么用但是脆脆的~】</p>

怪不得会被丢在这里。</p>

这么大个，沈言还以为是某种他没见过的武器类道具。</p>

场内派发道具分为两类，武器类和药剂类。</p>

前者就是刀枪棍棒或者部分威力极大但有瑕疵的武器，后者则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些由永恒生物提供的注射、口服类药剂。</p>

尽管药剂没有使用说明，是治疗药还是毒药，都得靠个人分辨或者纯粹地赌命，也没人会放弃它们。</p>

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上。</p>

沈言来拿虾条的时候是带了点侥幸心理，万一道具持有者不小心刚刚死亡，而道具又恰好没人捡呢？</p>

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p>

沈言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眼眶，把眼睛擦红后，又用小刀把它打开。</p>

往嘴里放了一根。</p>

嚼嚼嚼。</p>

沈言突然瞪大了眼睛，浑身发抖，捂着脖子跪坐下去，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p>

随后用力锤击地面，反握长刀疯狂地戳刺附近已经死去的怪物尸体。</p>

【卧槽，虾条有毒？】</p>

【现场有没有么么的员工啊，要是这么搞我可就不敢买了。】</p>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说不低吃得太着急被噎死了呢？】</p>

【上面的，你带着脑子好好看看你这样子离不离谱。】</p>

包厢内，尚泽擦掉笑出来的眼泪，随手往赌盘上又压了一笔，转头跟阮知闲哥俩好道：“后面的小狗和旁边的蛇都已经吃完了，你猜它们两个谁先吃到432？”</p>

阮知闲左边是沈言的单独直播，沈言跪在地面，胳膊紧顶自己的腹部，闭着眼，身体已经没有起伏了，不知生死。</p>

他喝了口酒，没什么情绪道：“不知道。”</p>

尚泽笑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你看这个路线，小狗速度虽然比蛇快，但它附近有好多蜘蛛网，而蛇这边……卧槽！”</p>

还没等尚泽洋洋得意地给阮知闲分析完情况，匍匐在地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沈言，突然姿势诡异地站起了起来！</p>

那条大蛇很聪明，打不过就跑，但是又很倒霉，碰上的全是打不过的，遍体鳞伤没吃到一口新鲜饭。</p>

现在看地上倒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大蛇特别激动地冲了过来。</p>

唰。</p>

一刀，斩首。</p>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蛇头，掉在地上弹动，嘴张得很大，而蛇身在地上疯狂扭动后，也渐渐失去生息。</p>

沈言灵敏地跳过蛇头被砍后喷洒出来的血液，可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些血点子溅到他的胳膊上。</p>

腐蚀性极强的血液，侵蚀了沈言的运动外套，沈言飞快地脱掉外套，但蛇血比他快，沾在他裸露皮肤上的瞬间，就腐蚀出一个硬币大的伤口。</p>

沈言脸上那种让人看着就难受的窝囊气，此刻尽数散去，面无表情地在地上随手捡了把匕首，飞快地将那块肉挖掉，并迅速用割开的运动外套进行包扎，</p>

最后用剩下的布料挽成小兜，把虾条都装里面后，拿着那把不过手掌长，又因为改造者已经死亡而无法激活其他功能的小刀，往怪物堆里冲。</p>

这把小刀没有之前那把腐蚀坏掉的长刀好用，但沈言很灵活，每一次都是有效攻击，每一次都是一击致命。</p>

杀了两三个以后，小刀已经不能用了，而此时他正在同一只淤泥状的怪物缠斗。</p>

淤泥的进食方式和蛇类相同，行动速度缓慢、攻击力不强但是非常能活，被它缠上后三秒内脱困离开就不会有任何危险，选手和怪物们都绕着它走。</p>

只有杀红了眼的沈言，将他视为对手。</p>

淤泥在他脚下，伸出黏腻腥臭的触手往他身上摸，小腿陷进泥里，动弹不得。</p>

淤泥掀开了他的衣服，从他四面八方侵入，速度极慢，却是实实在在的吞噬。</p>

沈言啧了声，放弃所有动作，仰头。</p>

场地内模拟的日光，落在沈言的身上。</p>

他姿态放松，表情舒展，带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惬意，摄像头放大他的脸，没人能从他那张漂亮端正的脸上，找到任何恐惧。</p>

像刚完成体育测试的普通大学生，又或者和朋友打完篮球准备回家的普通人。</p>

汗湿的短发发尾，亮晶晶的汗珠坠落的瞬间——</p>

沈言一把抓住已经攀爬到他胸口处的淤泥，状似没有骨骼和弱点的淤泥，突然极其剧烈地挣扎乱舞。</p>

砰。</p>

极其细微的一声。</p>

某个东西爆开的声音。</p>

淤泥从沈言身上尽数滑落，沈言甩甩手，蹦蹦跶跶，甩掉手上的红紫色血块和身上变硬的泥渣滓，一秒不停地投入下一场战斗。</p>

【啊？？？？？啊啊啊啊？？】</p>

【不是这玩意能弄死的吗，咋死的有人分析一下吗？？？】</p>

【之前在书上看过，好像是九区特有的一种生物，全身没有骨骼，心脏和它的身体没什么区别，在浑身上下四处流动，击杀起来很简单，要么用激光全扫描，要么捏爆心脏——】</p>

【但是后者难度很高，因为它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像是心脏，除非特别幸运一捏就能捏到，又或者对这种生物十分熟悉，知道它的流动规律】</p>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变异也得在认知范围内变异，432原本那窝囊样，能知道个屁？】</p>

【被嫌弃的淤泥一生，终于等到了杀他的人】</p>

【有人管管吗，这他妈是虾条吗？吃完就变异了是吗？？？】</p>

【谁往我虾条里加药了？我记得我投的是普通虾条啊！】</p>

【啊啊啊啊我的钱！我压了五十万啊！！！】</p>

聊天室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又一波针对沈言的讨论，而此刻的赌盘，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原432选手，能不能活到最后？】</p>

【能/9125432；不能/5754321】</p>

刚在“不能”里投了一百万的尚泽，又兴奋地投了两百万赌沈言能行。</p>

沈言的动作行云流水，力道和敏捷程度，和其他经过改造的人相比差了一截，但他差的这些东西都用技巧补足。</p>

生物科技的产品和天然的健康人的战斗，人类的胜利，让尚泽这种同样没经过改造的人，感觉非常舒服。</p>

“他是你什么人？”尚泽转头看阮知闲。</p>

他们在第一层，可以近距离观看场地附近的选手和怪物暴死的惨状，更有体验感。</p>

但视野不足，还是看直播居多。</p>

包厢内有全息投影光屏，阮知闲从比赛一开始，就没转过直播。</p>

他一直在看这个432。</p>

阮知闲的视线，落在红酒倒映的波纹上，没什么表情，但尚泽能感觉到他微妙的愉悦。</p>

“邻居。”</p>

光是邻居，值得这么关注？</p>

在赌盘刚开始的时候，投了五十，后来又追加到一百万。</p>

哪个邻居敢在一边看着窝囊废到处窝囊的直播，一边赌他能赢？</p>

尚泽满脸不信。</p>

秃头终于抓到说话的机会，凑过去假装看比赛，笑呵呵道：“小阮和他的关系不错呢，想必他今天精彩的表现也有小阮的功劳，毕竟在房里交流了一下午呢。”</p>

刘丹看阮知闲，饶有兴趣道：“哦？你们做过？”</p>

大人物的八卦欲，也不比常人弱。</p>

更何况这个三两句话就引起他们注意，不卑不亢，很有发展的年轻人。</p>

阮知闲不说话，去吧台调酒。</p>

挺烈的一杯，由白至蓝的渐变，最盯上浮着一层紫。</p>

点燃，蓝白的火焰成为这杯酒的亮色。</p>

他把酒端给刘丹。</p>

刘丹接过。</p>

尼格罗丹，入口辣得能让人冒眼泪，后调却十分复杂，既有金酒的凛冽，又有甜味美思的醇厚，细品还带着点卡帕瑞的苦。</p>

意味着求而未得的爱情。</p>

刘丹喝了一口，嘴角含笑。</p>

年轻人哟。</p>

-</p>

“完了斐哥，我赔死了！”</p>

路嘉抱头大叫，旁边的人没有谴责他，因为那人也是把钱投进“不能”中的一员。</p>

十几万，几十万，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就是洒洒水，路嘉只是表演型人格，表现得很夸张，实际并不在意。</p>

而斐申是真的纠结。</p>

比赛开始之前，沈言特意嘱咐他，等赌盘开始，无论出现什么赌题，都要全压他输。</p>

他当时还安慰沈言，让他别那么紧张，浑水摸鱼说不定有机会活下来。</p>

再不济也能假装尸体，受点伤没什么，忍一忍，等比赛结束，他可以给他做手术。</p>

沈言后来表情严肃了一点，坚持自己的观点，甚至是有些强硬地要他这么做。</p>

沈言一开始的表现，和斐申预料的没什么差别。</p>

只是幸运可无法在这场乱斗中活到最后。</p>

他没按沈言的交代押所有钱，只押了十几万。</p>

倒不是因为信任沈言能创造奇迹，而是良心尚存，不太好让沈言的死亡，成为他赌赢的理由。</p>

结果后来的发展，大大超出他的想象。</p>

沈言知道他会因为么么虾条，变得这么猛吗？</p>

还是说……</p>

他在操控赌盘，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p>

这个离奇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斐申挥散，他自嘲地笑了笑，点开赌盘。</p>

鬼使神差地，又追加了一百万的“不能”。</p>

-</p>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猛的沈言，其实也筋疲力尽，感觉自己快完蛋了。</p>

他爱好很多，攀岩登山、极限运动和武术格斗都有接触过。</p>

广而不精，只能糊弄糊弄外人的程度。</p>

沈言觉得，自己能在斗兽场上乱杀，靠的百分之二十是对怪物设定的理解，另外的百分之八十，全是那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快乐。</p>

但快乐慢慢也燃烧到尽头。</p>

沈言一边看时间，一边又往嘴里塞了把虾条。</p>

嚼嚼嚼嚼嚼。</p>

咽下。</p>

该说不说，确实好吃。</p>

四等公民买不到，也没资格买的食物。</p>

距离下一波怪物放出还有十分钟。</p>

沈言活动活动腿脚，手按着肩颈左右动了动脖子，借着这个动作，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不远处。</p>

拿了道具，全副武装的精英小队，在开场一小时三十分钟后，没有任何死亡人员。</p>

有些想要加入他们的，不仅被拒绝，连小命都保不住。</p>

靠在外侧，被看着特别彪悍的黄毛，直接刀了。</p>

后来也没人再敢往上凑。</p>

被人围在中间保护的清瘦少年，再一次和他对视。</p>

这一次沈言没有移开视线。</p>

沈言勾唇，右边长了一颗小虎牙，笑起来有点坏坏的顽皮。</p>

他观察四周，弄死一只蝙蝠，卸下蝙蝠的尖牙，不紧不慢地往他们那个小组的方向走。</p>

张雷警惕起来，眼神凶猛，浑身肌肉绷紧，试图吓退这个不知好坏的“外来者”。</p>

将近两米的他，竟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p>

尼娅：“易，要杀吗？”</p>

从那个人吃了虾条，突然变得勇猛无敌之后，易就时不时地在场中找他的位置，对他很感兴趣。</p>

易摇头，声音很好听，“看看他要干什么。”</p>

张雷顺从地把枪放下，黄毛波顿听完易的话，顿时不爽道：“你想加人？来之前不是说好了——”</p>

他一顿，在队友的注视下，臭着脸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p>

易只保证他们一起活下来的几率大于百分之八十，并且承诺至少能让他们活到两小时之后。</p>

黄毛根据他的指挥，自我推测出来的结论，当然不作数。</p>

下意识排斥他的原因，他不愿意承认——</p>

他怕。</p>

他觉得那个人是疯子、变态，不可理喻，也完全无法预料到他后续的行动。</p>

杀伤力还很强，说不好会把他们全杀了。</p>

明明这个人长得不像坏人，黄毛却莫名其妙地生出极强的危机感。</p>

其他人也一样。</p>

只不过，他心直口快，表现了出来，而其他人没有。</p>

淘汰赛已经开始两个小时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能结束，都不想节外生枝。</p>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那个青年。</p>

他跨过残破的尸体、血液和各种黏腻的液体，走到易的跟前。</p>

摊开手，是一枚被他擦得很干净的尖牙。</p>

“送你。”沈言笑：“你要不要我？”</p>

-</p>

【要！！我要！！！！给我吧给我吧给我吧！】</p>

【哥……我缓缓……我那个了……】</p>

【有点撩，有点嗑，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在这个场合，skr~】</p>

【金主爸爸要不要再加一个赌局，这哥们太有感觉了，我赌他能进最后一场！】</p>

【你不能因为他帅，就把所有其余条件忽视了吧，之后听说要上生物匹配，健康人接口都没有，拿什么匹？】</p>

【你就说喜不喜欢吧。】</p>

【喜欢。】</p>

【谁带了医生上来？给他安个口，钱好说，我要他比到最后！】</p>

赌局又有变化。</p>

大部分人觉得沈言只靠自己就能活到最后，现在他加入同样生存率很高的团队，在他们眼中，沈言完全就是百分百存活。</p>

押沈言“能”的又翻了三倍，其中有很多都是押了另一边的倒霉鬼。</p>

斐申心脏砰砰直跳，大脑前所未有的精神，理智告诉他应该及时止损将钱投入更浅显的地方，至少还能捞回来一笔。</p>

但身体不听话，往沈言交代过的“不能”中，投入了他可支配的所有钱。</p>

斐申后背冒了一层冷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