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都打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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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盯着终端上的那两个字看了一会。</p>

直到眼睛有点发涩，才垂眸揉了揉，恋恋不舍地关闭终端。</p>

没有回复。</p>

他给不了任何保证，他没什么能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帅哥。</p>

只能说尽力吧。</p>

沈言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p>

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场内选手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彼此警惕。</p>

沈言属于来的比较晚的那一波，而入场从两个小时前就开始了。</p>

选手们因为不太清楚场内规则，不敢轻易结盟，大部分人凑在一起也只是交流情报互相打探。</p>

所以，在准备室北方靠墙位置，那由十五六个人组成，默不作声、明显已经达成合作的团队，在这个彼此的敌视的场合，就显得格格不入了。</p>

被一群肌肉壮人和机械改造人拱卫着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p>

他长得很白，白到有些病态，身形消瘦纤长，淡淡地站在那儿，在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像是一捧不合时宜的雪。</p>

原文中，作者在阮知闲的视角，对他有过少量描述。</p>

贵族身边的小宠物，被厌弃后送到斗兽场，很会煽动人心，具有不错的决策能力，结盟的这十五人，在他的指挥下，有十二个活过了淘汰赛，占所有生存者的五分之一。</p>

后面没有关于他的描写，像是为了把小反派送到男主跟前的工具人。</p>

作者在设定和细节上有强迫症，有时候逮着墙角的蜘蛛网都得引经据典设置半天，这种只出场一次但看上去很厉害的工具人作者写过不少，读者们都见怪不怪了。</p>

停留在少年身上的目光过久了，他有所察觉，平静地望了过来。</p>

一双无机质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灰蓝色眼睛。</p>

好看。</p>

沈言看了几秒，飞快别开视线，脸红。</p>

老实人的皮目前得再焊一会儿，阮知闲还没死呢。</p>

-</p>

豪华包厢内。</p>

颇有格调的装修，黑色真皮沙发套组中间是低矮的茶晶色茶几，上面放着几瓶还已经开封的酒，高高低低的玻璃瓶，在头顶昏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的光。</p>

房间里有七个人。</p>

两个保镖守在门口，身体机械化程度在百分之三十，改造的双手和大脑让他们能在瞬间融化敌人的脑袋。</p>

沙发上坐着的秃头男人，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对他右侧单人沙发上的女人抱怨：“白天在船上输了一千多，本想着让妮妮上去帮我转转运，没想到她根本不争气，只玩了三把就又输了六百。”</p>

女人吐了口烟，漫不经心地扫了秃头一眼，“表？”</p>

秃头一拍大腿，“不愧是我刘姐，观察力这么敏锐——表被她弄脏了，沾了血的东西不吉利，我记得您手底下有个挺有名气的驱邪师，能不能借我用用？”</p>

刘丹：“五千。”</p>

秃头连连点头，把自己名片递过去，笑得很谄媚：“那就麻烦刘姐了。”</p>

靠坐在餐桌边上，研究桌上小花的青年，突兀地笑了声。</p>

“真大方。”</p>

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p>

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秃头，对于这种嘲笑已经习以为常，笑脸不变。</p>

“哎呀尚公子说笑了，像您和刘姐这样的大人物，手底下养的肯定都是人才，这些人都傲，我一个小商人他们平时看都不带看一眼，还得是刘姐赏光，我才能用一用人家，五千对人才来说，哪算钱呀。”</p>

尚泽轻嗤，不感兴趣地继续研究小花。</p>

看来算是糊弄过去了。</p>

秃头松了口气。</p>

这三人里面，就他身份最低，废了许多钱和人脉，这才和他们排在一个房间，就算那男的要他跳桑巴舞，他也得笑脸相迎把屁股扭起。</p>

作为白日梦科技的股东，前不久在公司内部的斗争中元气大伤，底子略空急需补充，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受邀请上船。</p>

这次船上的情况比较复杂。</p>

有消息说，十三区弄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一个人能顶一只军队，主办方感觉有意思，把他买了下来，就用在这场斗兽中。</p>

周围人都觉得刺激，也好奇这玩意能强到什么程度，他表面附和，心里却怕极了，只觉得他们全是不要命的疯子。</p>

万一怪物失控，谁愿意当那个救世主？</p>

秃头想要活跃气氛，但刘丹只是抽烟看终端，时不时逗逗跪在她脚边的小宠物，爱答不理的；尚泽站在不远处的单向玻璃前，正饶有兴趣地打量斗兽场的布置，同样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p>

秃头识趣地作罢。</p>

房间变得安静，小宠物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声音。</p>

都是不把人当人的资本家，不能惹。</p>

哗啦哗啦——</p>

正做着自己事情的几人，向声音的源头看去。</p>

左侧靠墙布置了小吧台，墙上还有更多的酒，阮知闲站在岛台内，正在调酒。</p>

阮知闲上下摇动雪克杯，冰块发出响亮碰撞声，发力时肩膀手臂的肌肉绷紧，隐约能感受到包裹在布料下，极具爆发力的身体。</p>

如血液一般浓稠黏腻的酒液，倒进杯中。</p>

刘丹轻笑，“不错。”</p>

阮知闲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点了下头算作回应。</p>

他调酒不是为了喝，酒杯放那没动，自顾自地打开终端不知道在看什么。</p>

像是纯粹无聊时的游戏，又像是在等一个喝酒的人。</p>

刘丹把手上的绳子给秃头，走到小吧台旁边，坐下，接受了他隐晦的邀请。</p>

“谁的人？”</p>

阮知闲：“卡托。”</p>

刘丹眉尾微挑，名为卡托的秃头连忙迎了上来，介绍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弟弟，阮知闲。”说完又看阮知闲，挤眉弄眼暗示他看气氛，“阮知闲，这位是刘丹，你就叫刘姐吧，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她。”</p>

七区卫生环保部明星部长的秘书，经常跟在部长身边，有她发言的地方，必定也有她的存在。</p>

又因为两人长相相似，被网友调侃七区双生花，一个冷艳如火，一个温柔似水。</p>

前者的论坛中充斥着大量的狗，后者则全是“呜呜呜妈妈说话声音好好听妈妈笑起来好好看好喜欢妈妈”之类的。</p>

“这杯桑格塔不错，你还会什么？”</p>

阮知闲依旧沉默，又拿下来几瓶酒，安静地动作。</p>

刘丹并不介意他的冷漠，看他调酒，表情比刚才抽烟时高兴许多。</p>

秃头见气氛起来了，便悄悄退下，不妨碍两人。</p>

阮知闲是黑客的人，黑客帮他的代价，除了大量的金钱之外，还有就是带这个人上船。</p>

这次集会来了许多名流，黑客估计也是听到风声想要来分一杯羹，只是他不方便露面，便派了阮知闲这个代言人。</p>

十三区小酒吧的侍应生。</p>

他本以为这个阮知闲有什么过人之处，上船以后一直盯着，没想到这哥们脑回路异于常人，行动也极其诡谲。</p>

不赌博不社交也不玩游戏，领了套衣服酷酷端盘子，狗来了都得领杯水再走。</p>

搞得他有点迷糊。</p>

——难道当月薪三千的侍应生也有瘾吗？</p>

更何况船上也没人给他发钱。</p>

上午端水，下午不见人影，他兴奋地想原来一切都是伪装，他终于有所动作。</p>

结果他大爷个螺旋腿的，这哥们勾搭了金主的小宠物，跟人家上.床去了！</p>

搞了一下午，等将近开场才来！</p>

还好。</p>

这小子没忘记自己的任务，玩归玩，一出手就是部长秘书。</p>

他作为中间人，兴许能跟着蹭点福利之类的。</p>

单手插兜的尚泽，看着反光的玻璃面，抬手在上面点了几下。</p>

系统激活，蓝盈盈的光打在尚泽的脸上，安静的房间被主持慷慨激昂的解说声和音乐填满，场地中不同视角的荧幕环绕着他。</p>

尚泽眯了眯眼睛，愉悦道：“终于开始了。”</p>

-</p>

斗兽场内的气氛十分热烈，来自七区的歌星站在斗兽场中央，飘飘洒洒的模拟星光围绕着她。</p>

鼓点声越发密集，她一把扯掉拖地长裙，露出一双大长腿，和周围的伴舞狂热地跳起来。</p>

半空中围绕两侧观众区，共投放了带着编号的五十二个屏幕，空中飞舞着蜜蜂大小的摄像头，此刻正围着场地中间的表演，让观众全方位多角度地欣赏。</p>

斐申也听说过这个歌星，跟朋友找到他们的位置后，打开终端，按照工作人员所说的步骤，和场内摄像头链接。</p>

路嘉对女人不感兴趣，将终端画面调整到女人旁边的伴舞身上，看他刻意汗湿的胸膛，转头问斐申：“斐哥，你处理完沈言，可以给我吗？”</p>

斐申现在正烦着，头也不抬道：“你怎么老惦记他？”</p>

哈尔斯面无表情道：“吃不到的当然想，你给我们玩玩就不惦记了。”顿了下，又意味深长道：“之前好像没见你这么护过谁，说给就给了。”</p>

都是一起玩的，臭味相投，知道彼此性格，斐申最受不得激，路嘉就和哈尔斯打配合，笑嘻嘻道：“如果这小东西真是斐哥真爱，那我以后只要看一眼，就把眼珠子挖下来，怎么样？”</p>

斐申冷哼，“你那破眼珠子能值几个钱？”</p>

路嘉听出斐申语气中的松动，继续问：“说起来，斐申准备怎么处理他？”</p>

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被人戴绿帽，更别说斐申这种传统的人了。</p>

之前脚踩两条船的女朋友，被他发现以后，奸夫直接埋了，女朋友被他送去变性，目前是个男的。</p>

在沈言被报复之前，他怎么说都得吃一口，不然浑身痒痒。</p>

谁知斐申点了点终端，不甚在意道：“我给送这里去了。”</p>

路嘉惊讶：“诶？我以为参加人员都是固定的，早知道就给哈尔斯报名，免得他一身蛮力没处放。”</p>

哈尔斯笑骂：“滚蛋。”</p>

两人之后都默契地没提沈言，只是把终端打开，从唯二的两个准备室转播画面中，寻找沈言的影子。</p>

斗兽场是他们上船以后才知道的事，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可以观看，但斐申能给沈言开通报名渠道，很显然是有内部人员的授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