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事循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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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怎么盯上我的？”我攥紧拳头，屈辱涌上心头。</p>

他说的对，没人会替我出头，就算报警我的下场只会更惨。</p>

男人点起一支烟：“这个问题要看你的表现。”</p>

我成为了他的情妇之一，和我同批被选中的女生下场都很惨。</p>

有的因为不服管教被打死的，有的得了精神病，有的沉沦在夜色深处。</p>

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底线被践踏后，我才得以窥见事情的真相。</p>

他是昌城一手遮天的人物，手中的权力可见一斑。</p>

他们不满足于普通的寻欢作乐，转而将目光投放在未尝人事的女生。</p>

而被选中的对象也很容易掌控，没有背景和权力的人家。</p>

计划在我们身上初步成功之后，他们的野心逐渐扩大，将手伸进各大高校之中。</p>

他那天破例将我带在身边，说出令我至今无法释怀的话。</p>

“这些高材生就是不一样，把她们的自尊碾入地底，破碎的比那些女人都要快。”</p>

世界弱肉强食的法则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p>

郑院长成为最大的受益人，他从系主任跨越到院长，背后少不了他们的暗箱操作。</p>

他用我们去讨好那些大人物，换取自己的前途。</p>

脚踩着别人的未来上位，他比那些人更恶心。</p>

我靠出卖自尊换取到第一笔钱，想把盛楠送出大山，过上更好的生活。</p>

“姐姐，这就是尚城吗？”盛楠第一次离开湾湾村。</p>

我不敢将她带在身边，我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我。同时也害怕那群畜生对她下手。</p>

“是，盛楠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开不开心？”</p>

我给他改了名字，她不是盼娣，是盛楠。</p>

“开心，我要像姐姐一样努力学习，考上昌大。”</p>

她什么都不懂，只觉得有我在的地方就够了。</p>

“不行，不能去那里。”</p>

我决不允许盛楠也变成像我一样的人，又或者她的下场更惨。</p>

“为什么？”盛楠不解。</p>

“没有为什么，快休息吧。”</p>

我连碰都不敢碰她，因为我是一个肮脏的人。</p>

那个人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只要不影响到他的消遣，他不在意我去干什么。</p>

他的手也伸不到尚城来，这也是我敢将盛楠放在尚城的原因。</p>

我和盛楠一直保持着两个城市的距离，我极少回去，对盛楠谎称工作太忙无法脱身。</p>

当我以为我这辈子如此般浑浑噩噩过完时，那个人带我去了最初见面的地方。</p>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是我。</p>

她们是新物色的人选，最小的只有十六岁。</p>

可能我是在场唯一的女人，她天真的向我求助：“姐姐，救救我好不好？”</p>

她才十六岁，和盛楠一样大，我不忍心看她被摧残。</p>

“李哥，她还小，玩也玩不明白。”</p>

回应我的是一巴掌，他揪着我的头发：“我看你懂事才把你留下的，今天你逾矩了。”</p>

女人于他而言像衣服，想换就换，送给别人穿也可以，他从来不缺衣服。</p>

我被换掉了，等待我的是噩梦般的日子。</p>

他扬言谁都可以穿上我这件衣服，那个十六岁的女孩也死在当天晚上。</p>

第一次，我萌生了反抗的念头。</p>

也许是女孩的死刺激了我，也许是身体上的疼痛唤醒了我麻木的灵魂。</p>

我是人，不是商品，有谁会在乎吗？</p>

没人会在乎，只有女孩的死与我的痛苦支撑着我完成这个信念。</p>

我借着多年周旋的经验攀上另一个高枝，虽然权力没有他大，但掌握证据足矣。</p>

恰逢江北省扫黑专案组来昌城调查，让我看见了希望。</p>

我匿名给他们发去邮件，和对方约定好时间地点。</p>

在前去赴约的路上，我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喝了酒，揽下所有责任。</p>

我了解那群人，车祸绝不是偶然，是他们杀人灭口消灭证据。</p>

他们大可以花钱找个替死鬼，自己依旧逍遥法外。</p>

可我不甘心，我做错了什么？她们做错了什么？生在穷苦家庭是错吗？</p>

我死了，灵魂化作怨灵，游荡在这冰冷的世间。</p>

只有盛楠会替我伤心，也只有她会记得我。</p>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妹妹，所以就算她害怕我也要出现在她面前，阻止她去昌城找我。</p>

听完我的遭遇后，她忍不下这口恶气。</p>

我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p>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要阻止我？”盛楠大喊：“我怎么可能置之身外？那群畜生怎么可以逍遥法外？”</p>

我飞快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绝不能参与进去，听到没有？”</p>

“现在网络发达，只要曝光他们，很快就能发酵！这是好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p>

盛楠太天真了，我后悔将这些事告诉她。</p>

“他们会在你发声之前毁掉你，就像我一样！”</p>

被大货车碾过的痛楚我历历在目，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完整的人体。</p>

碾入泥土里的不止是我残破的身躯，还有我可笑的自尊。</p>

“不，”盛楠摇头：“我怕的不是死，而是无能为力。”</p>

“其他女生该怎么办？她们又是谁的孩子，又是谁的姐姐妹妹？我现在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了，光脚不怕穿鞋的。”</p>

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我会在乎你，我将你带出来是为了让你有光明的未来，而不是替我送死。”</p>

“我也在乎你，所以我才要去做。”</p>

盛楠关上房门，一个人躲在里面。</p>

房门关不住我，但我以什么立场去安慰她？在她眼里我是一个懦弱帮不上任何忙的人。</p>

之后盛楠与我的要求背道而驰，她如愿考上昌大，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和我选择同一个专业，进了不同的社团。</p>

郑院长混得风生水起，他的能力越大，掌控的局面更大。</p>

我也听说了刘丽丽的事，她应该是因为反抗他们后才被扔进水里了吧。</p>

罪恶仍在上演，但比起十年前，他们稍微收敛些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