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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江老板来访,粗茶淡饭,招待不周,实在是罪过罪过。”</p>
偌大的餐厅内显得有些空旷,墙壁上悬挂着一面巨幅工笔画,画上是个中年人,身穿前清官服,正襟危坐,品级虽然不太高,却也算得上是家族荣光。</p>
江连横和赵国砚坐在客位,眼见着沈家的下人、仆从来来往往,端上一盘盘美馔佳肴。</p>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p>
不多时,就见桌面上摆满了酱炖林蛙、榛蘑炖飞龙、酥炸小河虾之类的山珍野味。</p>
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地三鲜这类生猛食材,沈老爷便开了一坛虎鞭药酒,聊以款待。</p>
老爷子说话文绉绉的,不接地气,搞得江连横也只好拿腔拿调地应声回话。</p>
几番交涉下,沈老爷终于同意让刘快腿等人在庄园外的佃户房子里歇脚,并安排了饭食。</p>
那些土房原本就是沈家的私产,佃户们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p>
久在山中坐,不闻天下事。</p>
听说东三省现已封关自治,沈老爷还很惊奇,连忙转头向身边的年轻人求证。</p>
看得出,老爷子在家里已经是半个撒手掌柜,平日里不大劳心戮力了。</p>
这年轻人是沈老爷的小儿子,年岁跟江连横相仿,只是看起来病殃殃的,无精打采,时不时就要走神溜号儿,竟是一副难堪重任的样子。</p>
沈家的货,就是在他手上弄丢的。</p>
听见老爹问话,他恍然愣了一下,竟反问道:“啊?什么自治?”</p>
沈老爷便拉下脸来,干笑了两声,颇为无奈道:“犬子无能,让江老板见笑了。”</p>
“岂敢,岂敢!”江连横只好硬着头皮奉承道,“沈少爷大概是初次当家,总得有个过程,多跑跑就好了。”</p>
沈老爷乜了一眼幺儿,摇了摇头,却说:“可惜我那长子留学东洋,现在看来,我这份家业,还是得指望他回来接手。”</p>
若按老爷子的最初构想,合该是长子海归从政,幺儿继业经商,二者相辅相成,彼此照应。</p>
涉及对方家事,江连横自然不便评价,转而岔开话题,顺势问道:</p>
“说起家业,我看沈老爷您这联庄会办得有模有样,碉楼修得固若金汤,晚辈今天还真算是开了眼界了,佩服佩服。”</p>
事实上,江连横早就觉得奇怪。</p>
沈家的财力在他眼中,显得有些过于夸张了。</p>
虽说大地主从不缺钱,可老爷岭毕竟是山林地段,耕地不像平原那么多,庄园修得这般气派,实在令人生疑。</p>
沈老爷也不隐瞒,笑呵呵地捋着白须,神情颇为自豪,说话间便开始遥想当年了。</p>
“江老板有所不知,老夫不才,过去曾经当过吉省林务局帮办,主做木材和皮货生意,田产只是个添头儿。早在光绪年间,老夫就受吉林将军的吩咐,编练地方乡勇,抵御山林匪患。年轻那会儿,老夫也算是风光过,跟那些勾结胡匪的地主可不一样。后来闹了革命,我才办了这沈家店联庄会。”</p>
“怪不得海潮山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武装队,原来都是沈老爷调教有方啊!”</p>
“嗐,都过去了!”</p>
沈老爷摆了摆手,似是自谦道:“我老了,精神头跟不上了,现在这支武装队,是海潮山自己带出来的,我只管出钱,再让我去过问,也实在没有那份心力了。”</p>
“哼,说的好像有心力就能管得了似的!”</p>
沈家幺儿冷不防窜出一句话,引得老爷子怒目相向,顿时涨红了脸。</p>
“志晔——”</p>
老爷子陡然拔高了嗓门儿,拿起搭在桌边的拐棍儿,一边敲着地面,一边低声训斥道:“我在跟江老板说话,轮得到你来接茬儿么,没教养的东西!”</p>
沈少爷仿佛有点自暴自弃,哼哼了两声,夹起一只酥炸小河虾,嚼了嚼,便提起酒盅,自顾自地饮了一杯,不再吭声。</p>
江连横和赵国砚相视一眼,很快便又若无其事地别过脸去。</p>
“呵呵呵,这河虾炸得恰到好处,又酥又脆,多谢沈老爷款待,来来来,晚辈敬您一杯!”</p>
江连横欠起身子,同沈老爷碰了下杯,仰头酒尽,旋即说明来意。</p>
“沈老爷,晚辈这次来得唐突,不为别的,只为沈家上次的劫货案而来。”</p>
“哦,猜到了,猜到了。”</p>
沈老爷呵呵一笑,接着却又皱起眉头,似乎有些困惑:“不过,保险理赔的事……不是已经结了么?江老板信誉为先,这年头可不多见,老夫也敬你一杯。”</p>
赵国砚见机插话道:“沈老爷,你家得了理赔,事情当然可以算是结了,可江家的脸面,到现在还没找回来呢!”</p>
“是是是,我年轻那会儿,其实也跟江老板一样,眼里不容沙子,谁要是敢打沈家店的主意,老夫绝不姑息,可是——”</p>
沈老爷的语调忽然柔和起来,“世道如此,又岂能强求?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有时候,吃亏是福啊!”</p>
“前辈说的对!”江连横笑道,“可我江某人从来都是吃苦的命,这份福报,还是交给别人受用吧!”</p>
沈老爷虽说是头一次跟江家打交道,但对江家的行事作风,却也早有耳闻,听了这话,自知劝解无用,便把目光转向了幺儿身上。</p>
“志晔,那你就把当天的情况,再跟江老板他们说说吧!”</p>
“啊?什么情况?”</p>
“不成器的东西,家里上个月运出去的皮货和粮食,到底是怎么被劫的!”</p>
“该说的,我都已经在电报上说过了,还说什么?”</p>
沈少爷软塌塌的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不像是目中无人,倒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p>
“那你就再说一遍!”老爷子又敲起了拐棍儿。</p>
沈少爷“嘁”了一声,看了看江、赵二人,有气无力地说:“行,但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干脆你们问吧!”</p>
“劫你货的人,报过匪号没有?”江连横问。</p>
“没——也可能报了,但我没听见。”</p>
“胡匪大概有多少人?”</p>
“一堆人。”</p>
“他们是剪径劫道,打着谁算谁,还是盯着你们家?”</p>
“不清楚,都有可能。”</p>
“见过他们大当家的么,劫货的时候,总得有个人跟你盘道吧?”</p>
“有。”</p>
“那人长什么样儿?”</p>
“嗯……是个男人,四体健全,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帅不丑。”</p>
“不像话,简直就是不像话!”沈老爷听见幺儿如此作答,忍不住气得浑身发颤,“江老板给咱家的货物担保,出了事,该理赔理赔,现在就想跟咱们了解一下情况,你、你怎么这么说话?”</p>
“那不然呢?”沈少爷颓丧着说,“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总不能编瞎话吧,万一说错了,不光江老板的帐没算明白,咱家还平添了一个对头,那成什么了?”</p>
沈老爷愁眉苦脸,不由得长吁短叹道:“江老板,你看看,这……竖子无礼,竖子无礼呀!”</p>
不料,江连横却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仅没有丝毫不满,眼里甚至还略带了些许欣喜。</p>
“无妨无妨,那胡匪劫了你的货以后,又奔哪边儿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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