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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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4日，游戏论坛中的舆论疯狂酦酵，却被层出不穷的新鲜消息分散了注意力，不再像最开始那样集火九州。</p>

而集火九州的人群中也出现了分歧，有人认为只是九州的领导班子出了问题，之前为团结玩家做出的贡献不可抹去；也有人觉得九州的宗旨从根子上就是一个骗局，二十二年间都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p>

这两派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成功从理性探讨上升到人身攻击，互相扒对方过往发贴中的黑历史，再另外开贴挂人。</p>

到后来，众矢之的的九州公会反而从风波中隐身了。</p>

更多玩家的关注重点在未命名公会和“司契”身上。</p>

【未命名公会强啊，刚建立不到半个月就进公会总榜前一百了，一个林乌鸦，一个司契，实力深不可测，这是奔着捅九州的腚眼子建立的吧？】</p>

【我刚刚扒了扒过往记录，《玫瑰庄园》《食肉》《盛大演出》《红枫叶寄宿学校》都是他通关的，照这么看，他好像确实有可能是屠杀流玩家……】</p>

【他是不是屠杀流玩家，九州公会都不能以合作的名义把他骗进一个副本赶尽杀绝，这是不讲道理、不守规矩。真要杀他，也该先发个通告再说。】</p>

【司契好帅呜呜呜……以一己之力从所有人的围追堵截下逃脱，还反杀了前任榜一常胥，我反正是粉上他了！你们谁知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开直播啊？我去蹲！】</p>

【楼上的可以醒醒了，他不仅不开直播，连录像都不发，你要能蹲到他我直播吃翔。】</p>

……</p>

4月25日，齐斯通过灵魂契约在脑海中联系了林辰。</p>

齐斯将傅决告诉他的有关最终副本的信息向林辰转述了一遍，说：“5月5日下午两点，我们同时进入落日之墟，匹配最终副本。在此之前我们不要再进行联络了，以免在现实中暴露。</p>

“我设置了落日之墟的昵称，以后再有通关记录，都会显示‘司契’这两个字。所以最终副本之前，我们也不要组队了，以免让他们联想到‘林辰’和‘林乌鸦’是同一个人。</p>

“【亡灵牧者】那张牌，你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发给他，也可以留下来，以后再说。总而言之，游戏快要结束了。”</p>

林辰“嗯”了一声表示知晓，说：“齐哥，我看到了论坛里的那些消息，他们都说你是屠杀流玩家……”</p>

齐斯问：“‘屠杀流’是怎么定义的？”</p>

林辰想了想，说：“将屠刀对准人类，而非对准鬼怪。”</p>

齐斯笑了：“照你这么说，九州有不少人都是屠杀流玩家了，毕竟他们可是杀了不少其他公会的人呢。”</p>

林辰闷声道：“所以现在游戏论坛中全都在声讨他们。”</p>

“那有人声讨我们吗？”</p>

“没有。”林辰顿了顿，补充，“而且还有好多人很崇拜你和我，说是成了我们的粉丝……”</p>

齐斯喟叹道：“你看，他们未必不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却依旧借我来攻击九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一样烂，却偏要从两个烂苹果里面挑出一个不太烂的，这就是那些喜欢贴标签的人正在做的事。没什么意思，不是么？”</p>

林辰摇了摇头：“可是……杀人到底是不对的啊。”</p>

“是，但错不在我们，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齐斯说，“错在诡异游戏，是它将我们放在了这个两难的境地，迫使我们做出罪恶的行径。”</p>

他停顿片刻，用探究的语气问：“人想要拼尽全力活下去，有错吗？”</p>

林辰说：“没有错。”</p>

“你相信九州公会宣传的，通关最终副本后，可以复活所有人吗？”</p>

“相信。”</p>

齐斯笑了起来：“所以留给我们所有人的从来都只有一条路，不择手段活到最后，做一个卑劣的救世主。”</p>

忽悠完林辰后，齐斯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通关最终副本后该怎么办。</p>

所有现存的证据都昭示了最终副本就是个骗局，结局已经注定，命运被锁死了，所谓巴比伦塔从来不是人类的救赎，而是通往规则的餐桌的阶梯。</p>

这很像齐斯以前看过的一个视频，一根木杆子竖插在土地上，蚂蚁们争先恐后地往上爬，过程中互相推搡，时常有倒霉的蚂蚁摔落在地。</p>

终于，爬得最快、最有力量的蚂蚁爬到了木棍顶端，却发现上面围着一圈虎视眈眈的食蚁兽，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长长的舌头卷进嘴里，一命呜呼。</p>

眼下的玩家们便好像是蚂蚁，只不过有的对危机无知无觉，有的却已经看到了未来罢了。</p>

规则是那守株待兔的食蚁兽，好整以暇地盘踞在头顶，等待玩家们自入瓮中。</p>

但齐斯依旧打算往上爬，哪怕傅决留下了“谁成神就杀死谁”的威胁。</p>

惊心动魄地死总好过浑浑噩噩地失去生命，不是么？</p>

不看到食蚁兽的真容，又如何能够杀死祂呢？</p>

至于杀死祂之后……</p>

齐斯愿意成为新的食蚁兽，心情好了抓几个人玩玩，心情不好了就所有人一起毁灭。</p>

……</p>

4月26日，鹰郡内华达州，瑞丹深赌场总部，地下刑讯室。</p>

董希文被铁链缚住手腕，吊在一个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圆环上，欲哭无泪地对面前的赌场负责人说：“我说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你信吗？我真的以为那艘船只是努尔维斯家族用来运红酒的啊……我真不知道那是赌船，也不知道你们没有营业执照啊……”</p>

“现在你知道了。”负责人说。</p>

董希文不停扭动身体：“我发誓我不会向联邦举报你们行不？我也是通缉犯，在给联邦捣乱这事儿上我们是一致的，完全可以各留一线啊……”</p>

“我们不想承担消息泄露的风险。”负责人脸上的银白色面具反射冷冽的光，态度不容置疑，“你作为天平教会的精英，潜伏在我们的赌船上，还打晕了我们的二十六个工作人员，按照规定，你不仅要死，还必须死得很痛苦。”</p>

“报告！我想申请政治避难，天平教会迫害我，我要举报他们！而且你们的工作人员不是我打晕的，是我弟……”董希文一面胡扯着，一面思考着应对方法。</p>

现在进一趟诡异游戏，落日之墟上大喊一声“我被瑞丹深赌场扣押了，你们谁有门路把我捞出来，我账户上积分全给你”？感觉大概率会被当傻子吧……</p>

或者连续匹配副本，看能不能触发什么特殊事件，比如斯芬克斯的愿望那种，许个愿让瑞丹深从世界上消失？感觉死在副本中的概率远比活下去的大欸……</p>

思维殿堂中，一枚猩红的叶片滴血似的悬浮着，吸引着董希文的注意。</p>

这枚叶片在他和齐斯签完契约后，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起初是金色的，最近不知为何变成了红色，看上去妖异而诡谲。</p>

他似乎可以通过这枚叶片联系齐斯。</p>

不过，齐斯再厉害也局限于游戏中，针对现实中这种恶性事件，会有办法吗？</p>

就算有办法，恐怕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会愿意帮助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