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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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望海》副本，契和傀儡师进行了最后一场赌局，赌他的生死，契作弊赢了傀儡师。于是傀儡师进入《青蛙医院》，抵挡神战余波的同时帮忙传了个话。 大部分信息齐斯自己差不多都能推断出来，偶有那么几点不知道的，经历如此多的事后再听，也不觉得有什么出奇了。</p>

契说完后，齐斯问：“所以傀儡师表示要和我合作，也是你的意思？”</p>

“也不尽然。”契说，“不过我确实快要出局了，接下来就是你和他的游戏了。”</p>

一切尽在不言中。</p>

齐斯便顺带问起特制手环和手机的事儿，尽管他已经对能将这两样东西带入游戏的原因有所猜测。</p>

契笑着肯定了他的猜测：“沾染神血之物，可穿梭于诡异游戏与现实之间。”</p>

齐斯说：“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杀过神。”</p>

他说话间，眼前却闪过一幕幕图景：他有段时间被怪异的抽离感缠绕，总怀疑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是相互分离的，便近乎于实验性质地沉迷于拿刀片划自己。</p>

只有感受到划破皮肤的疼痛，看到伤口处流出鲜红的血，且这两者是同时出现的时候，他才能产生那么一点灵与肉相互匹配，自己还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p>

想来特制手环在那会儿就饱浸了他的血，至于手机……</p>

齐斯记得不久前自己拿着刚从诡异游戏中买到的裁纸刀，朝自己的左手臂上扎过一下来着，当时似乎确实有那么几滴溅上了手机屏幕。</p>

他的神情古怪起来：“你该不会是想说……”</p>

“没错。”契的声音很是愉悦，是那种要讲述秘密吓人一跳的语气，“都这么久过去了，你竟然一点儿都没有猜到吗？</p>

“齐斯，或者说司契，你是神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p>

古堡外炸响一声惊雷，水汽顷刻间像瓦斯弹似的炸开，暴雨倾盆而落。</p>

齐斯站起身来，接着便听到了契放肆的狂笑，用的是他的声音，连音调都那样相似，好像这空间中只有他一人在发疯，属于自己的幽灵化作恶鬼冷笑阵阵。</p>

他伸手去抓面前的契，手指从虚影中漏过，那似乎只是一个投影，一个幻觉，一个他在时空的镜面中映出的虚像……</p>

“‘契’是我的名，因为司掌契约权柄，他们也叫我‘司契’，误以为这是一个职位……”契的脸被突兀的闪电照得惨白，在那个角度、那个光影下，齐斯从他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脸。</p>

如同行走在河畔，忽然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浮尸般惊诧。</p>

契长发垂落，笑容很是温和，话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现在你也是‘司契’了，是你自己选择成为司契的……你不要做出这种表情，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因为我也做出过同样的选择……”</p>

齐斯维持着冷静，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吗？”</p>

契没有回答，古堡轰然崩碎，大块的石砖从头顶砸落，漏过祂的身形砸在地上。</p>

齐斯转身开始奔跑，用咒诅灵摆挡去所有的碎石，跑到古堡外的花海，跑到满世界的雨中，踏碎一地玫瑰花瓣，和鬼魂、邪祟、无形的影子被雨水勾连。</p>

他浑身湿透，气喘吁吁，回头去只看到一片阴影般的废墟，像极了第一次进《玫瑰庄园》时，副本结束之际那片埋葬了常胥和林辰的废墟。</p>

一切都被埋在下面了，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从未逃离过这里，有一个他被一起埋进废墟，成了枯骨，眼下站在废墟之上的是他的残魂。</p>

他的未来被锁死了，他是契的过去，契是他的未来，他注定会成为契，因为这是他的选择，也是契过去的选择……</p>

嘈错的雨声中，契的话语还在继续，于是他知道了属于落日之墟的过去。</p>

金色的世界树是规则的具象，其下最早诞生的是神。</p>

祂们执掌规则衍生出的权柄，在漫长的岁月里执行规则的意志。</p>

规则又演化出日升月落，春夏秋冬与生老病死；演化出万物，包括自诩万物灵长的人类。</p>

人类的智慧和欲望超出规则原定的范畴，成为了那套亿万年如一的运行机制的负担。</p>

规则若想不在思潮的冲击下崩溃，唯有回收大量罪恶维持运转。</p>

罪恶的酿造总要鲜血与毁灭作为祭奠，世界树被血腥浸染，逐渐被风化凝疴成混沌的漆黑。</p>

祂疯了，祂饿了，想要吞食什么。</p>

祂将枝蔓伸向近旁作为侍者的神。</p>

而神，将目光投向人。</p>

诡异游戏由此建立，各个位面的生灵成为规则的食粮。</p>

诸神不甘受制于日益疯狂的规则，居于最顶端的存在更是时时面临被吞噬的命运。</p>

祂们在神殿中密谋反叛，想要借助人类的力量击碎规则的桎梏，并最终付诸实践。</p>

二十二年前的那次尝试，祂们失败了，主谋被放逐于无神之地，从犯则被封印于各个世界位面，唯有黎因为被诸神排除在密谋之外，被规则留了下来……</p>

齐斯能够从记忆中调出每一个细节，却对这些画面毫无印象，好像旁观别人的故事，一场电影或是一部书籍的梗概被灌输进脑海。</p>

他究竟是谁？他又该是谁？</p>

齐斯想起了《斗兽场》的副本结尾，秦沐的面具被吹落，露出了白鸦的脸。女人眼中涌动着古怪的情愫，有对神的敬畏，和更深的野心。</p>

天平教会是契在现实中布下的一枚暗棋，扎根数十载，也许会知道更多信息；但天平教会对于他来说并不安全，二十二年足够改变很多。</p>

齐斯不打算轻信契的话语，不过在了解到新的信息后，他确实改变了主意，打算多留董希文一会儿，至少以其为切口多积攒一些对天平教会的认知。</p>

深藏在脑海底部的疯子狂笑着，说：“命运被写定了，结局已经注定了，不再有变数了，你被困死了……”</p>

他看到了前后衔尾、纽结成莫比乌斯环的金色河流，看到了一场火海中的欢宴，看到了坐在神座上的半边身子化作白骨的契……</p>

可就算写定了，那又如何呢？</p>

“杀死编写命运的存在便是了。”</p>

齐斯站在落日之墟的陡崖边缘，俯瞰下方鳞次栉比的巨石坟堆。</p>

他忽然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断壁残垣之上，又循着记忆在凹凸不平的废墟上慢行，在一座塌毁了一半的神殿前停步。</p>

青铜大门沉默地在乱石间矗立，于事无补地遮挡后面的建筑。</p>

齐斯将手覆盖到门上，耳边顷刻间响起低沉的絮语：“您的权柄和灵魂并不完整，无法开启这扇大门。”</p>

与此同时，系统界面上刷新出两行银白色文字。</p>

【落日之墟隐藏任务已刷新】</p>

【隐藏任务：开启废弃神殿】(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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