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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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加油站附近游荡的还有休息室里面的几只丧尸清理干净，顾宁和夏与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之后才安心的留在了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有一个大柜台，后面摆放货物的货架全都搬空了，抽屉里除了RMB之外也什么都没有，最后夏与在地上捡到了一包牛肉干，大为惊喜。

“今天总算是有点收获了。”夏与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有点苦中作乐的味道，问顾宁：“吃点嘛？”

“不用，谢谢。”顾宁走到门口，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去，外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马路对面有一只丧尸被困在绿化带里走来走去。顾宁凝神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车子的声音。

“顾宁，你先别急，先等一会儿，季队长不会有事的。”夏与满足的咀嚼着牛肉干还不忘劝慰顾宁：“咱们这要是一本小说，那季队长那样的人物那就是标准的男主角人设，你见过主角那么早死的吗？”

顾宁愕然，这是什么鬼逻辑？但是莫名其妙的，她不安焦躁的情绪却因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渐渐平复了。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顾宁隔一段时间就看一次表，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夏与不时咀嚼牛肉干的声音。

等的时间越久，一开始轻松地夏与也开始不安起来了：“季队长跟我说好，接到你之后在加油站等他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之后他还没回来，我们就必须回去了。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顾宁猛地从地上站起来。

夏与也连忙跟着站起来：“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顾宁说：“我要去找他。”

夏与惊了一下，然后心一横，咬牙说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顾宁对他说道：“我希望你能继续呆在这里。兴许季九泽只是在路上耽误了，如果他回来却不见我们两个，他有可能会再次回去找我们。你留在这里等着，不管找没找到季九泽，我都会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回来。”她顿了顿，然后说道：“如果两个小时之后我没有回来，那么你就不用再等了。”

“我们可以给季队长留个言，然后我就可以跟你一块儿去了！”夏与说道。

“如果他没有看到我们的留言呢？”顾宁说道。事实上她不希望夏与跟去，夏与虽然比普通人要强很多，但是还没有达到跟她一样的等级，如果夏与身陷险境她又做不到不管不顾，反而会处处受制。

夏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情绪有些低落，把车钥匙递给顾宁：“那好吧。你一路小心，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顾宁接过钥匙，说:“谢谢。”然后把装着子弹的背包背在了背上，推门走进了夜色之中。

......

那变异狼狂怒之下一路上破坏了非常多的建筑和绿植，为了追踪季九泽的踪迹，顾宁不得弃车步行，为了隐藏自己的踪迹，她砍死了一具丧尸，然后把丧尸的尸体拖进了一家服装店，把玻璃门关上之后她在店铺内挑了一件足够长的长外套，然后开始肢解那具丧尸的尸体，顾宁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恶心是难免的，肚子破开之后，里面的肠子还有内脏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顾宁用朔料带包住手还是没有勇气直视那么惨烈的场面，只能别过脸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搅弄了一番之后把里面的内脏捧了出来然后屏住呼吸开始往身上糊，背后糊不到的地方只能把血混合着内脏还有碎肉这样的东西堆在地上，然后躺下去把后背也蹭上，除了脖子以上，基本上身上都糊上了。一股让人窒息的恶臭直窜鼻腔，顾宁只能又扯了块丝巾绑在了嘴上。然后走出了店铺。

外面已经聚集了几只听着车声过来的丧尸，因为失去了目标而正在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顾宁走出去的时候因为玻璃门发出来的响动，离得最近的那只丧尸往这边走了过来，顾宁没有动手，眼睁睁看着那只丧尸走过来，她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那只丧尸就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站着一个人类，就这么径直从她的身侧擦肩而过。

易少卿想的法子真是好用。顾宁想。

然后飞快的穿过两只丧尸的中间朝着之前已经确定的方向追了过去。顾宁的速度很快，耐力也很强，她穿着沉重的衣服疾奔在黑夜中，浑身散发着恶臭，看起来倒像是一只正在追寻猎物的进化型丧尸。

路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但是这些丧尸却对顾宁视若无睹，将她认成了同类。顾宁虽然知道身上的恶臭遮住了自己的气味，但是就这么穿行在丧尸群中还是一阵心惊胆战，甚至那些丧尸就这么迎面走来，那些腐烂的可怖又恶心的面孔近距离扑过来还是让人难以消受。

这一片的丧尸似乎格外的多，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宁的四周左右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丧尸，顾宁感觉自己好像闯进了丧尸的老窝来了，几乎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当顾宁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四面八方已经全都被丧尸包围了，而且后面的丧尸群一直在往前面涌，顾宁被动的跟着丧尸群不停地往前移动，身后的丧尸甚至离她只有不到几公分的距离！从喉咙里发出的赫赫声就像是在她的耳边响起一样......

“赫......赫赫...赫....”身后的丧尸忽然发出了几声急躁的赫赫声，发着丧尸独有的腐臭味的身体往顾宁身上贴了上来，脑袋更是直接朝着顾宁的脖子凑了过来——

顾宁脖子后面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立起来了，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干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地把领子提高了一点，挡住了后颈，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它依旧紧贴着自己，赫赫声越来越急躁——顾宁握紧了手中的刀，就在丧尸张开嘴和她手里的刀举起来的同时！顾宁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件衣服从天而降，一下子就盖在了她的头上，把她暴露在外的脑袋盖住了，她吓得差点叫出来，正欲动作，就有一只手从横刺里伸出来把她揽了过去，然后揽住她就这么往前走。

那只丧尸茫然的张着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谁？”顾宁正准备伸手掀开头顶上的衣服，还没等她看到什么，衣服就被按了下去。

“别动。”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

这声音......突如其来的惊喜把顾宁炸懵了，让一向敏锐的她都没有发现季九泽声音的异样，她条件反射一般揪住了季九泽的衣角，衣角上有些黏腻的触感，应该是他跟自己一样用了那个法子，但是顾宁却没有放开，而是紧紧地把这一片衣角握在手中，刚才惶恐不安的紧张感好像一下子就被平复下来，只觉得心中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充盈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刻居然非常的想哭。

沉默了一会儿，季九泽说：“你怎么在这里。”

顾宁说：“回来找你。”

季九泽沉默着，没有问她原因，半晌才说：“你不应该回来。”

如果不回来，怎么找得到你？顾宁想。嘴上却没有说任何话，用沉默代表她的回答。

顾宁紧紧地攥着季九泽的衣角，因为被衣服遮盖住，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可是她拽住这片衣角却觉得即便是被丧尸包围着，她也一点都不害怕。这是他第三次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第一次他把自己拽进狭窄的夹角，避过了那只变异丧尸，第二次是在沦陷后的中南基地，第三次就在这里，似乎每一次，在她陷入险境的时候，他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把她带离险境。

“我们怎么逃出去？”顾宁低声问道，几乎是她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前面突然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声饱含着愤怒的狼嚎从不远处传来！顾宁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而起！一直通到天灵盖，顾宁感觉浑身都凉透了，以至于她都没有感觉到揽住自己的那只手僵了一下。

顾宁掀开了衣服，把眼睛露了出来，然后她就看到比成人身高还要高出一截的变异狼正从远处在丧尸群里横冲直撞的往这边直冲而来！

“走！”季九泽抓住顾宁的手就往外面挤去，然而这一片的丧尸挤挤攘攘起码有上千只！他们只能艰难的在丧尸群中移动着。

“它来了！”顾宁低声惊呼，下意识的抬头往季九泽看去，顿时瞳孔紧缩如针尖一般，因为极致的震惊，她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季九泽的脸，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连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季九泽......”

顾宁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让她掀开衣服了。

季九泽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死灰色来，在他那张好看极了的右脸上一条翻卷开来已经发黑的丑陋伤口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颚，他望向她的时候，那双深潭一般幽深的眼睛里有细小的红线在眼底游动......季九泽扯动了一下嘴角，那条伤口也跟着动了动，他说：“你不应该回来的。”

盖在头上的衣服就这么滑了下去，顾宁就这么仰着头愣愣的看着季九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就像是梗了一团棉花，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难受的让人想哭，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从发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棱棱的往下掉......

季九泽......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