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的一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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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p>

“孕产期是什么时候？”</p>

“下…下周…”</p>

邹棠气得想打人，又问“你是自己出来的吗？”</p>

“是…”</p>

她气到无语，所幸孕妇除了阵痛严重，没有其他症状出现。</p>

垫子来了，被子和干净的桌布也来了，人群中也不是只有冷漠和看热闹的人，尤其是女性，帮忙将孕妇移到软垫子上后，有人和冷清言一起握着孕妇的手加油打气，有人拿来干净的毛巾还端来了一盆热水，还有人撑着伞，替孕妇遮住了帮不上忙但好奇心旺盛的人。</p>

邹棠用桌布盖住孕妇的下身，掀开裙摆拉下了挡布，她消毒双手，测宫口已经全开了。</p>

“深呼吸…用力…”</p>

二十分钟后，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使众人的加油打气声瞬间安静，随即爆发了阵阵欢呼。</p>

“快看时间”邹棠说道。</p>

“下午1点43分，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早有人已经准备好了，向孕妇报喜。</p>

邹棠刚要松一口气，心里大叫不好，她没有做剪脐带的准备。</p>

“学姐，我来吧”</p>

邹棠太过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蹲在她身边的人。</p>

她看向说话的人，是跟着救护车出车的医生，也是她一个学弟，责怪道“怎么不早接手？”</p>

学弟早已做好了准备，边剪脐带边笑道“学姐出手，哪轮得到我上场，观摩学习嘛”</p>

“别贫，干活”邹棠嗔道，她包好婴儿交给护士，又对学弟说“产妇和婴儿都还算健康，但是不应该这么快生的”</p>

“刺激还是冲撞？”学弟问。</p>

“都有可能，总之问清楚吧，再检查一下”邹棠站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膝盖。</p>

“明白！”学弟收好医疗箱，产妇已经上了担架，对邹棠连声道谢。</p>

邹棠目送着产妇，学弟又凑了过来“学姐，能陪女神接生，够我回去吹一年了”</p>

她无奈一笑“别贫啦，车都要开走了”</p>

“走啦学姐”学弟笑着挥手，追上了担架车。</p>

面对路人的称赞，邹棠略显尴尬，但也微笑着点头回应，她看着手上的血迹和身上的狼藉，忽然意识到少了什么。</p>

她倏然转身，看到正望着她的人时，彼此皆是一愣，随即相视而笑，慢慢走向了彼此。</p>

“辛苦了，邹医生”冷清言眸光似水，闪动着欣赏和敬意，还有些晦暗不明的情愫流转着，落在邹棠眼里，过滤成了温柔。</p>

她笑着闭了闭眼，倾身将额头抵在了冷清言的肩膀上“你也辛苦了，善良勇敢的冷清言女士”</p>

……</p>

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冷清言的表情越来越复杂，邹棠已经洗了四遍手，还拜托她买了一个小刷子回来，刷指甲的缝隙，颇像医生进手术室前的洗手消毒准备。</p>

“邹医生，你…有洁癖吗？”冷清言忍不住问道。</p>

邹棠想了想“应该没有，但是我刚刚没有带手套啊，这种事很难说的，以往万一嘛”</p>

冷清言觉得邹医生说得非常有道理。</p>

擦干净水渍，邹棠双手一摊，无奈道“你要陪我去买衣服了，不然这样出去，路人会报警的”</p>

冷清言眉眼弯弯，轻轻点头“好”</p>

邹棠个子高身材好，穿什么都很有气质，她也不左挑右选，试穿合适，再收到冷清言的一句“好看”便会结账，不一会手里就多了四五个购物袋。</p>

其实冷清言的衣服也脏了，沾上了孕妇的汗和羊水，在邹棠的半逼迫下，她也换了一身，是邹棠替她选的，非常年轻时尚的款式，她二十几岁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穿过。</p>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同样出现在镜子里，正站在她身后的那人闪动着的眸光，冷清言顿时觉得燥热，脸颊烧得发烫，但她没有换下衣服，顶着微红的脸颊，鬼使神差般地结了账。</p>

逛街的目的达成，冷清言主动询问邹棠要不要去喝下午茶，她觉得邹医生刚刚非常英勇也很辛苦，应该休息一下。</p>

可邹医生除了安心后在她肩膀上靠了一下，再也没有显露过疲惫。</p>

在咖啡厅落座后，她不禁好奇“你不累吗？我是说刚刚，一般高度集中精神后不是应该会很累吗？”</p>

“这算什么，车轮战我都…”邹棠一惊，差点说漏嘴，补救道“我是说刚刚的情况不算什么，那个孕妇是顺产，什么并发症都没有，她和我都很幸运”</p>

冷清言点了点头，她自然相信邹棠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她对邹棠生出的敬意，她眼里的邹医生很厉害，不仅临危不乱医术超群，且不只是一名只会接受心理咨询的医生。</p>

邹棠接生时因精神集中没有注意到的事，冷清言都注意到了，那名学弟认出是邹棠后立刻阻止了其他急救人员，随后便默不作声地蹲在邹棠身边观察，她还在疑惑的时候，学弟和邹棠的对话便给了她答案。</p>

她看出了学弟对邹棠的尊重和认可，听出了邹棠在学弟心中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她不清楚医学的专业分类，依旧认为医生是万能的，会治百病，只是那位学弟并不年轻，看起来比邹棠的年纪还要大的样子。</p>

“邹医生，你真的…有28岁吗？”冷清言记得邹棠的年纪，她在心理科听到小护士们说起过。</p>

邹棠一愣，惊道“你是说我看起来很老？”</p>

“不是”冷清言连忙摇头“刚刚，你的学弟看起来比你年纪大”</p>

邹棠扬了扬眉“他就是比我大啊，我上学早，毕业得也早，都说我是天才了，你还不相信”</p>

冷清言失笑，她已经不认为这是玩笑话或自我吹嘘了，只是想起了吃早餐的时候，觉得邹棠‘厚脸皮’的样子有些可爱。</p>

看着冷清言淡淡的笑容，邹棠单手拖着下巴，眉眼间满是柔和，忽然开口“冷清言，你可以不要在叫我邹医生了吗？”</p>

冷清言收住笑意，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p>

“叫我的名字，邹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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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