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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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停住了脚步，听着吴金凤那清亮的嗓子说着最心痛的话。</p>

“当年这个楼里，我是第一个发现她被厉燃打骂欺负的。但是那时，我没去救她。我害怕了……我怕厉燃的势力太大，会影响我在城里工作的儿子。所以后来的事情，我更是一个都没拦住，让莫老板一点一点……陷入绝望。”吴金凤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上了年纪的她说起话来都带着岁月的深沉。可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叫得比谁都大声，哭得比谁都凄烈。</p>

“我后悔啊……我要是拉她一把就好了！什么时候都行，我帮她一把，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啊！！哎啊……呜呜呜啊……”吴金凤哭得很惨，那种后悔和不甘心从见到唐欣的这一刻起全面崩盘。</p>

就如同她所说的，吴金凤一直坐在这玻璃门的后面。看着莫识进进出出，看着她脸上的疲惫和心中的伤痛。每一次，吴金凤都试图去靠近莫识。可莫识一躲，吴金凤也就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便袖手旁观了。</p>

现在想来，如果自己再厚脸皮一点又能如何？如果自己再关心关心她又能损失什么？那日早上的赶集，她要是说出：莫识，你快跑吧。离开这，重新活一次。</p>

该有多好。</p>

那日的早上，其实吴金凤找到莫识不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而是想问莫识，怎么还没离开。炜县，大祥公寓，太多条人命牵着她，不让她朝前看了。</p>

如果，莫识能离开就好了。</p>

唐欣没有回头，她默默地陪着吴金凤哭完。直到身后的声音变得冷静后，她才淡淡地说道：“金凤姐，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是因为你待她太好，才让她多留了一年。”</p>

这句话，再次掀起了吴金凤的哭声。但这次不是自责了，而是释然。</p>

唐欣从开心超市的后门进入了一门的楼道中，她站在这儿，却有种回家的感觉。</p>

自莫识离开人世已经有半年了，原本唐欣以为自己难逃其罪。可是当警察向她做完笔录之后，就放她回去了。再听到结案的消息时，唐欣才得知，法医给的判定是自杀。</p>

唐欣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多想。于是匆匆离开炜县，回到了自己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p>

莫识的故事给了她启发，唐欣直接辞去工作，改在网络上给人讲真实事件改编的故事。其中让她一炮而红的，正是由莫识的经历改编成的故事。繁忙的工作一直压着唐欣，直到最近，她才终于得空回到这里来。</p>

来这儿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弄清……当天到底是怎样的。</p>

而能弄清的唯一办法，也就只有来找解小禾。</p>

“小禾姐，你在家吗？”</p>

随着唐欣的敲门声，解小禾那有些沧桑的面孔出现在门后。</p>

“你是……？”</p>

“是我啊，小唐，唐绊心。”</p>

“啊！绊心啊！哎呀，太久没见了，穿得还这么时尚，差点认不出来了。”</p>

“小禾姐好，方便进去说话吗？”</p>

“可以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p>

解小禾把唐欣引进了屋里，唐欣坐在沙发上，发现屋内的陈设竟丝毫没有变过，还保留着当年覃湘在的时候的模样。</p>

“覃湘最近，还好吗？”</p>

“……还行吧，审理基本上也差不多了。无期，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p>

“是啊，你已经尽力了。”</p>

解小禾苦笑着，“这算什么啊……哎……我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做坏事，替覃湘争辩时，特别对不起钟家人。可是那毕竟是湘湘啊，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可能不去帮她……哎……”</p>

唐欣拍了拍她以表安慰，“这不怪你。”</p>

“嗯……对了，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叙旧吧。”解小禾问道。</p>

唐欣点头，说：“是，我是来找覃湘的电脑的。她电脑里有很多她需要的东西，前段时间警方联系了我，让我帮忙传达一下。”</p>

“监狱里，也可以要电脑的吗……？”</p>

“谁知道呢。”</p>

“好吧，你们这个高科技的东西，我也是弄不明白。我给你拿去，你等一下。”解小禾翻找了一会儿，很快就将覃湘的电脑拿了出来。那台电脑很令人熟悉，唐欣再度看到它时，还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p>

“给。”</p>

“好，我过几天再还您，谢谢。”</p>

“嗯嗯，拿去用吧。”</p>

谜底即将揭晓——</p>

全都在大祥公寓的监控里，能有个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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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