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爱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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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眠没有推开她，却也没有回抱住她，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再度轻轻地“嗯”了一声。傅妙言忍着心酸松了一口气，旋即就听司眠说：“你可以不用担心我。”</p>

“什么？”傅妙言难以置信，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司眠被她勒的有点痛，暗自皱了眉头，却是没说什么。</p>

但那细微的举动却逃不过傅妙言的眼睛，司眠每个抗拒或厌恶的动作对她来说都像是一根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她的心窝上，很痛，但流不出血来，拔出来也只剩下浅浅的空洞。</p>

傅妙言自欺欺人地不再去看司眠的脸，而是深深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里。接触到的肌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微凉，傅妙言的脸也是凉的，两个人这样都不舒服，一时却没有人动弹。</p>

过了好一会儿，司眠叹了口气，把手绕到后面覆在了傅妙言的上面，然后一根根地将她扣紧的手指打开。</p>

力气不大，可是很坚定。傅妙言猛地抬起头来，撞进司眠无波无澜的眼睛里，她近乎恳求地说：“不要。”说着咬住了下唇，手指死死地扣在一起。</p>

司眠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必要。”</p>

傅妙言的眼睛红了，“什么没有必要？”</p>

“你知道的。”司眠说。傅妙言扣的很紧，司眠怕硬来会弄伤她，更何况她的力气比傅妙言小太多了，就算想挣脱也无处下手，“先放开我。”</p>

傅妙言咬牙，“我不。”</p>

司眠皱眉，她的肋骨被勒得生疼，之前迷恋的紧密拥抱现在成为了折磨她的刑具，灵魂和肉体拉扯着，快要将她撕成两半。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松开！”</p>

傅妙言被她的音量吓到了，一瞬间有些怔忪。司眠顺势从她怀里挣脱出来，本来硬起来的心肠在看到傅妙言惨无血色的脸时又不受控制的开始软化，硬邦邦地解释道：“你弄疼我了。”</p>

傅妙言罕见的局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她越是表现的卑微，司眠的心里就越是难过。傅妙言本该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她越是这样委曲求全，越是在提醒司眠，看啊，她就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的，是你毁了她。</p>

可司眠太渴望也太迷恋傅妙言所带来的温暖了，很多的时候她都会阴暗的想，就这样留在她身边吧，从天上的太阳变成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灯，然后永久的亮下去，温暖她，照耀她，只有她。</p>

司眠看了傅妙言一眼，那女人好像成了一只狗狗，被雨淋湿的狗狗，渴望着得到主人的再一次垂怜。</p>

可我怎么值得呢？司眠心中苦楚，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备受折磨。</p>

她的难过并不比傅妙言少，她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脸被冻得通红，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小情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司眠忍不住看过去，被他们的甜蜜所感染，唇角刚要扬起来就僵住了。</p>

一定是这段日子过的太安逸，让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有很难治愈的精神疾病，并且治愈后也不能保证不会复发，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僻，冷漠，自私，但却有一个人愿意披荆斩棘来到她身边。</p>

傅妙言的勇气让她向往，却同样让她心生怯意。</p>

那人越是明媚，就越显得她卑劣。</p>

因为自己的胆怯而去伤害别人，自己还真是从本质上就恶劣的人啊。司眠无端勾起了唇角，对傅妙言说道：“你还不懂？是我现在不喜欢这样了，所以才会觉得痛。”</p>

是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觉得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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