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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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桂鱼、糖醋排骨、酒酿汤圆...怎一桌子都是这般甜腻的风味。</p>

柳尽欢脸色微沉。</p>

“十五，你家小姐身子还未好全，怎能如此不忌口？吃这些酸甜油腻的菜色。”</p>

十五被责怪也觉得委屈，解释道，“是小姐吩咐的，要按照柳姑娘的喜好准备。”</p>

“尽欢姐姐莫担心，我身子已然好多了，只是最近没什么食欲。厨房还煨了粥，我一会儿喝些粥就好。”</p>

凤椋说完看了十五一眼，十五会意出了门，吩咐厨房煮粥去了。</p>

柳尽欢轻叹口气。“若是真的好多了，便不会没食欲了。”</p>

“阿椋不是小孩子了，该对自己的身子上心些。儿时便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总是生病，如今长大了，十五、十六她们更是什么都由着你，更是不知晓心疼自个儿身子了。”</p>

“你如今身子未愈，切记得要遵医嘱，少贪凉，这些油腻之物最近还是忌口，前些日子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突然恢复饮食便去吃这些，肠胃会不舒服的......阿椋不必顾及我，这两年我的口味也变了不少，愈发爱吃些清淡的。”</p>

来自柳尽欢的关心，本以为已经离她很远了，如今，她又重新拾得了。一阵阵暖流在她心里划过，眼睛也跟着有些热。</p>

“傻姑娘，也别动不动便绝食，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值得你付出生命的。包括我，知道吗？”</p>

柳尽欢值得一切。</p>

凤椋未直接将心里的话反驳出来，只是调侃，“尽欢姐姐还是和以前一般啰嗦。”</p>

柳尽欢似乎是转了意，又或许是知道她改变不了凤椋的决定，未再出言提及凤椋替她赎身的事。凤椋也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日的话题，这顿饭，吃的难得轻松。</p>

柳尽欢细嚼慢咽地吃着，凤椋便摸索着之前的记忆，讲了讲她在宫里那三年无聊的日常，柳尽欢时而弯眸看着她的眼睛回应，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氛围是久违的温馨。</p>

但两人又都清楚，她们要刻意避开多少东西，才能营造出的这个温馨外壳。</p>

这外壳一戳就破。</p>

饭后，两人一起去了祥缘阁。</p>

京城的青楼几乎都聚集在一处，夜晚，这条街是整座城最热闹的地方。不过白日里，姑娘们都在房间补眠，这里没了夜晚的喧闹，反而是冷清到有些寥落。</p>

柳尽欢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碧绿色齐胸衫裙的女子。</p>

轻薄的衣衫松垮系着，许多地方若隐若现，显得身材更加凹凸有致。浓眉凤眸，一双凤眼格外深邃张扬，明媚妖娆的长相，只是因着睡眼惺忪，看起来反倒有些不谙世事的纯。</p>

见到是柳尽欢，惺忪的眼睛立刻聚了光。</p>

“柳姑…”</p>

红袖呢喃到一半，见到柳尽欢还站着其他人，立刻完全清醒，捏着嗓子，用甜腻的声线调侃。</p>

“尽欢，这次怎么带回来的是个小娘子啊？”</p>

凤椋脸色沉了些。</p>

红袖打量了两眼凤椋，边开门迎人进来，边嗔笑道。</p>

“啧，尽欢你这眼光，还真是不错。小姑娘模样这般标致，又年轻，精力好。你啊，不吃亏。”</p>

在夜场演惯了的人，什么话都信手拈来，而来到青楼的人，不管在外是什么身份，在这，想听的，无非也就是这些不着调的话。</p>

凤椋打量着周遭的环境，将红袖的话抛到脑后尽力不去多想。</p>

祥缘阁是一个五层的小楼。京城第一青楼，接待的本就是达官贵人，装点自是十分雅致，入眼皆是红绿配色的雕花，风情却不粗俗。本就挑高宽敞的大厅，因为没什么人，显得更是空旷。</p>

凤椋未出入过青楼，除了太过呛人的脂粉味，似乎这里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不堪。和这京城中的任何一处地方一样，这个时间点，刺眼的阳光会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出一片片斑白。</p>

打量着环境的同时，凤椋也在有意无意地观察柳尽欢的表情，她似乎并不排斥这里，也不排斥刚刚说话不着调的女人。</p>

柳尽欢有些无奈地笑问。</p>

“花姐呢？”</p>

红袖无骨似的倚着墙，也不动，直接朝着楼上大声喊。</p>

“花姐姐！你的宝贝疙瘩尽欢回来了！”</p>

然后能听到从楼上传来的略显激动的女子的声音。</p>

“好！好！来了！”</p>

一个三四十岁的丰腴女子从楼上款款走下来，步子有些急。</p>

见到柳尽欢，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p>

柳尽欢介绍道。</p>

“花姐，这位是五皇女。”</p>

花姐看向凤椋，将双手交叠在身前，弯腰。</p>

“草民见过公主。”</p>

红袖也懒懒行了个礼，说是行礼，不过是微微屈膝罢了，身子都未欠一分。</p>

青楼中的人都这般没规矩吗？不过凤椋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就是。她在意的只是柳尽欢的态度，和花姐眼里的关怀，看起来不是作假。</p>

想是对柳尽欢还算不错，凤椋便也和气相对。</p>

“花姐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为尽欢姐姐赎身一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