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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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举杯同庆，欣慰道，“朕听闻大皇子喜得麟儿，可喜可贺。”</p>

大皇子起身行礼，“多谢父皇记挂，都是托父皇的福气。”</p>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轻轻叹气，“陛下，我大祁自是要开枝散叶才好。本宫听闻太子两位侧妃已出宫祈福，想来不日也会诞下麟儿。”</p>

皇帝淡笑，“皇后不必忧心。”</p>

皇后也是慢悠悠的点了下头，“大皇子府邸姬妾众多，难怪这么快就后继有人，都是陛下和大祁之福。”</p>

相比之下，太子东宫，</p>

只不过两个侧妃。</p>

何日才能诞下孩儿呢。</p>

皇后自顾自饮酒，皇帝递了杯热茶给她，酒过三巡，陛下有些醉了，很快被崔福泉扶着离场。</p>

“恭送陛下。”</p>

“恭送陛下。”</p>

众人纷纷施礼，万寿节也便到了尾声。</p>

楚灿提前坐上了轿辇。</p>

惜玉沉着道，“主子，奴婢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指明太子殿下的后院人少，怕是不日就要为太子选妃，与其到时候是皇后娘娘下旨，倒不如，主子您亲自主动去跟皇后提，主子也能在皇后那儿留下个好印象。”</p>

太子早晚都会有无数后宫。</p>

上一世，他独宠她三年，待她做了皇后，他才开始选秀。</p>

他选不选妃都无甚要紧。</p>

她已经不会为了这点事心伤了。</p>

倒是那个沈侧妃，如此爱慕宁玄礼，伤心的，只会是她一个。</p>

楚灿微笑，“也好。”</p>

宫道的走廊上，侍棋挽着沈青拂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主子，奴婢听闻，芳华殿前日摔碎了一个簪子，是殿下亲自送给元侧妃的，她说碎就碎了。”</p>

芳华殿已被她安了眼线，</p>

自然摔个簪子这种小事都能一清二楚。</p>

沈青拂漫不经心，“一根寻常的簪子自然入不了元侧妃的眼，想来，她更想要的是太子妃的册宝。”</p>

正说着，走廊上闪过一个身影。</p>

拦住了她。</p>

谢摇光曼声轻笑，“下臣见过太子侧妃。”</p>

沈青拂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围，好在没人，她从容淡笑，“这位公子是何人，你我从未见过，你怎知我是太子侧妃。”</p>

侍棋警惕的看着他。</p>

谢摇光似有薄醉，压低了声音，“凤凰台上，观音下凡。”</p>

他却没想到，他这话都说了出来，对面的女子却仍是一脸茫然不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写满了无辜。</p>

沈青拂摇了摇头，“我不知公子是何意。”</p>

谢摇光此时只有一个想法。</p>

她真能装。</p>

难怪在太子身侧装得这样温柔小意。</p>

可实际，她打人可疼着了，就像母豹子一样，利爪凶猛。想不到此时此刻竟装得这样天真懵懂。</p>

他登时一笑，“侧妃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你的真面目吗。”</p>

沈青拂讶然的一怔，懵懂的眼神更显得无措，“我……什么面目？”</p>

谢摇光朝她走近了一步，嘴角咧开，“侧妃没听懂么，真有意思。”</p>

侍棋冷声道，“阁下岂可冒犯太子侧妃，可知有罪。”</p>

谢摇光瞥了她一眼，陡然笑了一下，“你身边的人，倒是都很忠心。”他看了眼四周，已有其他朝臣走近，他行礼告退，“下臣醉酒，胡言乱语而已，竟然惊扰侧妃了，下臣实在该死，下臣这就告退。”</p>

他很快就闪入旁边的小路不见了身影。</p>

沈青拂眸色沁出一点冷意，好在无人察觉，若是有半分差池，真是在劫难逃。</p>

“我们回吧。”</p>

“是，主子。”</p>

……</p>

常熹殿。</p>

季长晖带了一套侍卫服过来。</p>

“沈侧妃，这是殿下特意命尚衣局做的，请您收好。”</p>

“谢过殿下。”</p>

那套侍卫服是比着她的身量做的，换上去甚为合适，沈青拂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像这样男子的衣服真是帅气啊，尤其是配上她手里这把琵琶鞭。</p>

她挥鞭两下，把玩着。</p>

比起沉重的佩剑，还是琵琶鞭适合她。</p>

暗处的身影一掠而过，跪在地上，“主子。”</p>

“惊雪，你这条鞭子，我用着甚好。”她俯身递到他手里，“还给你咯。”</p>

“主子。”</p>

墨惊雪眼底漫出寒意，“元侧妃居心不良，竟在宫外安排谢世子那种浪荡子，不如属下，直接去芳华殿替主子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吧。”</p>

沈青拂惊讶的低觑着他，笑了一声，“呵，没看出来，你胆子这么大。”</p>

“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道。</p>

尽管跪在地上，那身姿挺拔，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里尽是报复的愠怒。</p>

“哎。”</p>

沈青拂悠悠的叹了口气，“可惜，她不能死。”</p>

“为何？”</p>

“因为呀。”沈青拂平淡说道，“死了的白月光是无敌的，活人，可是打不过死人的。”</p>

墨惊雪不懂，皱了皱眉。</p>

“你不懂？”</p>

沈青拂难得耐心，“元侧妃若是此刻死了，她就会活在太子永恒的思念里，太子的心里，永远都是她最完美的样子。”</p>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抽出佩剑，</p>

剑影反射着她精致清艳的面容，她却笑得如孩童般天真，“所以，我只好把这白月光，变成白米饭啦。”</p>

-</p>

皇宫，坤宁宫。</p>

须臾几日，已过了皇后的礼佛之期。</p>

太子宁玄礼觐见。</p>

皇后端坐，“太子殿下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p>

宁玄礼微笑，“儿臣自不能忘了给母后请安。”</p>

他垂眸看了眼皇后手中的菩提佛珠，“母后手中近来多了一串佛珠，原先从未见过。”</p>

皇后慢慢捻着手里的珠子，“这是你的元侧妃送来的，据说是从国寺求来的，本宫也不愿拂了她的美意。”</p>

“原来是元侧妃送的。”</p>

宁玄礼继而道，“儿臣有意立元侧妃为太子妃，不知母后意下如何。”</p>

皇后没料到他这么直接。</p>

这元侧妃是他的心尖宠，他早就有意立她为太子妃。</p>

近来元侧妃似乎也懂得规矩了，时常来给她敬茶，或是送手抄的佛经，昨日甚至还专门提起，要为太子殿下广纳姬妾的事。</p>

皇后中肯的说道，“她还算是个得体的孩子，只不过……太子妃，是你的嫡妻，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元侧妃如今尚未有嗣，家中又无功勋，有何理由立她为太子妃呢。”</p>

宁玄礼沉默了一晌。</p>

“儿臣已答允过元侧妃，会立她为太子妃，儿臣不愿失信于她。”</p>

皇后有点意外的看了看他，“怎么，太子对元侧妃，只是许诺而已吗。”</p>

宁玄礼怔了怔，自是不然。</p>

可他竟然当下并未否决母后，只是淡淡道，“元侧妃母家乃是一品将门，她做太子妃，自然也当得。”</p>

皇后叹了声，“可她终究与你命格相克。”</p>

“相士胡言乱语，母后岂可当真。”宁玄礼否决得很快，“元侧妃心思单纯，若是日后成了太子妃，管辖后宫有任何不懂之处，儿臣自会请师傅教她。”</p>

皇后见他认真，“太子不必心急。”</p>

她思量片刻，道，“如今你已有两位侧妃，不如广纳姬妾，到时候若是元侧妃管理得宜，也好有理由立她为正妃。”</p>

宁玄礼皱起眉头，“儿臣从未想过再纳妾。”</p>

皇后笑了笑，“一国储君，岂能只有两位侧妃？怎么这会儿，太子跟元侧妃倒不心有灵犀了呢。替你广纳姬妾的事，还是元侧妃亲自到本宫跟前提的，本宫倒觉得她此言很识大体。”</p>

宁玄礼眉头皱的更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