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落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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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李延玺目光似震惊,似不可置信,银面之下的神色隐约崩裂。</p>
既不解又不可思议。</p>
孤分明是在夸她。</p>
她到底哪里不满?</p>
世间女子不都希望被赞誉美貌吗?</p>
…</p>
沈骊珠重重关上门,落在门扇上的手,有些颤抖,指节都透出些许苍白。</p>
她曾因美貌“获罪”,被这个人亲口判了“死刑”,亲手划伤了自己的脸。</p>
如今容颜有瑕,哪里算得上美丽?</p>
李延玺的话,由她听来,不止是讽刺,更是一种铺天盖地漫上来的……羞辱。</p>
他忘了。</p>
忘了从前是怎样羞辱过她。</p>
现在却又来说这种撩拨的话。</p>
多么可笑。</p>
沈骊珠唇角浮起的笑,似冰冷,似苦涩。</p>
或许那根本就算不得笑,更似一种自嘲。</p>
她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酸涩与热意,取了药箱折回到秦施施床边。</p>
秦施施伸出一截玉腕,搭在小药枕上,过了片刻,就见沈骊珠纤细的眉慢慢地蹙了起来。</p>
“施施姑娘……你怀孕了。”</p>
秦施施是清倌人。</p>
卖艺不卖身。</p>
怎会……</p>
沈骊珠眼里透出几分疑问,几分惊色,心下被这个消息震惊到,将什么太子,什么李延玺的,霎时间都被她抛之脑后。</p>
秦施施面色雪白,凄苦一笑,“我早有预料,所以让鸢红托信找你来……”</p>
说着,她挣扎起身,这个名满金陵的花魁,眼下青丝凌乱散落在肩上,挣扎着起身,伸手紧紧握住了沈骊珠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满目哀求之色。</p>
“阿姮姑娘,我求你,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然后为我开一帖……落胎药。”</p>
秦施施低低哭泣,近乎要给沈骊珠跪下。</p>
金陵的文人墨客以及贵族豪商追捧她,皆因她秦施施是才艺双绝的清白之身。</p>
那些追逐她的男子多情而风流,不惜捧上千金,只为博她一笑,一顾盼回眸。</p>
他们无一不想得到她。</p>
但是,一旦得手,却未必珍惜。</p>
等待她的,不是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无枝可依,而是……弃之如敝屣。</p>
花魁娘子一旦破身,就不再奇货可居,最终会沦为接待恩客的红倌人。</p>
何况,历代金陵花魁都是到了年纪,由花娘安排公开拍卖初夜。</p>
一夜最高可值万金。</p>
她怀了身孕,没让花娘赚到这个万金,必定会被打死。</p>
打死或许还是比较体面的死法,最怕的就是被打断了手脚,卖到暗馆里去,沦落成那最下等的暗娼。</p>
一幅帘子一条板凳就是她的卖身地,一两个铜板就是她的皮肉钱。</p>
那真是比死了还不如。</p>
所以,秦施施泪水盈盈,不惜跪求。</p>
沈骊珠挽起秦施施的手,稳稳地扶住了那欲要下跪的身体。</p>
她着一袭青衣,淡色面纱,整个人从初见时就是十分冷淡的样子,好像从不与人亲近,但是此刻秦施施却从那双清泠泠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认真怜惜。</p>
不是怜悯,不是同情,没有嫌弃。</p>
只是怜惜。</p>
怜惜她女子之身,深陷囹圄。</p>
秦施施一颗几近破碎的心,忽地就安定下来。</p>
阿姮姑娘人虽淡薄,却有冰雪玲珑般的心,她会帮她的。</p>
“施施姑娘,你不必如此,为患者保密,本就是医者应尽的责任。”沈骊珠道:“小产伤身,我为尽量为你开一帖不损母体的落胎药。”</p>
秦施施感激地道:“施施深谢阿姮姑娘大恩。”</p>
她相信阿姮姑娘的医术与医德。</p>
花娘手中也有落胎药,但那都是些虎狼之药,令女子再也生不出。</p>
沈骊珠抿起唇,微微迟疑地提醒,“只是,落胎后,你必须得静养七日才行。”</p>
秦施施远不似鸢红那般的自由,都说金陵花魁作派比起一般高门大户里的小姐还要风光,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足足七八个,出行还有专程的车夫小厮,但内里苦楚只有她自己知。</p>
那些丫鬟、小厮、车夫都名为伺候,实则也是一种监视,都是花娘放在她身边的人。</p>
怀孕尚且可瞒,落胎小产想要隐瞒过花娘耳目却实为困难。</p>
毕竟,会流血,落下的死婴也需要有人处理,秦施施卧床不起,花娘也会怀疑。</p>
秦施施却低低道:“此事我已有办法,请姑娘即刻为我开药吧。”</p>
…</p>
开一帖落胎药却是不难。</p>
药箱里甚至就备有现成的药材。</p>
因为之前为欢楼女子问诊过,她们最常见的无非是妇人之疾,或者避孕,落胎。</p>
沈骊珠今夜来前,心里就隐约有预料,是以很快就将一帖落胎药抓了出来。</p>
秦施施收下,听她声音清冷却细致的叮嘱,“煎服即可,三碗水熬成一碗,喝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腹中胎儿就会化作血水。它月份还小,尚不足两月,不会让你遭太多的罪。”</p>
“另外,这是凝血散,是为了以防不测。若是碰到血流不止的情况,立刻服下,可保性命无虞。”</p>
“我还开了一张小产后补身的方子,用的都是些寻常温补的药材,就算是过花娘的眼,也是不怕的。施施姑娘可光明正大让婢女去医馆抓药。我今夜并不曾带这许多的药材。”</p>
妇人不论是产子,还是落胎,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的事情。</p>
沈骊珠少不得殷殷叮嘱几句。</p>
并且为让秦施施安心,她凝眉思量了几许,又道:“花娘那里,我会为施施姑娘保密。从这里出去,我会再为千黛姑娘她们开几张美容养颜的方子,如此今晚我过来为你问诊的事情,混在其中便不会太过显眼。”</p>
秦施施热了眼眶,终是忍不住掩面而泣,“阿姮姑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我这样的卑贱之躯,承蒙你不嫌弃,还为我……为我这般着想。”</p>
沈骊珠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递给她,轻声道:“我是医者,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p>
“何况,没有谁生来卑贱。”</p>
她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却令秦施施突然有了倾述的冲动。</p>
“阿姮姑娘——”</p>
“你一定很疑惑这个孩子是谁的吧,或许还想过,会不会我瞒着花娘与情郎私会,这才珠胎暗结?”</p>
秦施施抚上自己的小腹,眉心紧蹙,眼底隐约有厌恶之意。</p>
沈骊珠一怔。</p>
她确实是这般想过。</p>
但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分,她也并不好奇病患的隐私,去窥探这个孩子之下有过怎样的风月纠葛。</p>
秦施施不要这个孩子,她便完全遵从她的意愿,如此而已。</p>
但,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吗?</p>
其中竟然还另有内情。</p>
沈骊珠蹙眉,听秦施施一字一句地说,像是怨恨至极:“我是被强迫的。”</p>
“什么……”沈骊珠心头微微惊颤,纤手一抖,写药方的笔掉落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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