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莫思身外无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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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则连忙推拒道：“老奴不敢居功，看顾好姑娘本就是老奴的本分。听说姑娘醒来便失忆了，到底是老奴没有护好姑娘，夫人的夸赞，老奴受之有愧！”</p>

说着，竟又要跪下。</p>

孟氏忙叫人扶住周妈妈，低叹一声：</p>

“你因为护着澂鱼，才遭了这些罪，我心里不知有多感激。这些日子，你便安心养伤。往后，澂鱼的事还需你多上心呢。”</p>

周妈妈连连应是。</p>

正巧这日听风阁也收拾出来了，孟氏便遣人来同姜澂鱼搬院子。</p>

俗语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p>

孟氏虽不舍得让女儿早早独立出去，但一想到她如今年岁渐大，也该学着掌院掌家，干脆狠了下心，院子一收拾好，当日便让姜澂鱼搬过去住了。</p>

倚澜苑与听风阁虽说是两个独立的院落，但两个院落院墙紧挨着，其实隔的很近，没几步路便能到。</p>

有周妈妈在一旁监工，丫鬟小厮们没有敢偷懒的，东西该摆好的摆好，该入库的入库，全都收拾得妥妥当当。</p>

这处小院历来是国公府嫡长女出嫁前的居所，“听风”暗指“停凤”，大祈的两任皇后都从这里出阁，而后母仪天下。</p>

姜凝烟极是心仪这处院子，可她虽得老夫人疼爱，但毕竟不是国公爷之女，是以这院子，即使她哭湿了帕子，也没能争来。</p>

孟氏当时也是强硬地很，这院子历来都是国公爷嫡长女的院子，她的澂鱼早晚是会归家的。</p>

若是给了姜凝烟，那置澂鱼为何地？难道要她屈居一个没品没级的庶人之女之下么？</p>

没办法，老夫人只得命人将她所居住的延寿堂近处的一座小院收拾了出来，又扩建了亭台楼阁，起名为云烟阁。</p>

院子一应布置全部比照听风阁的标准来，摆设用具甚至超过了听风阁，可以说比之皇子公主的居所也不遑多让，姜凝烟这才“委曲求全”地搬了进去。</p>

孟氏缄口不言，随她们去了，她只要看好本该属于澂鱼的东西就是。</p>

听风阁是座三进院落，有正房三间，中间作为堂间，接见宾客；西次间是寝室，东次间是书房，中间都有隔断隔开。</p>

正房旁边还有两个耳房，作为库房用来储藏一些不常用的物件。</p>

正房北边则是一排后罩房，供丫鬟们居住。</p>

小厮们则都分布在前院，除了搬东西之类的重活，没有吩咐平日他们是不能进后院的。</p>

此外还设有东西厢房，可以供闺中好友留宿。</p>

院落西侧挨着定风塘，南侧往前便是国公府的海棠苑，景致相当不错。</p>

今日天气也好，将东西都搬过来后，绛朱她们几个便将她从西州带回来的衣裳都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打算趁着这好天气晒一晒，姜澂鱼这才发现，她的骑射服竟也不少。</p>

接着她便旁敲侧击打听到，原身其实并非对骑马射箭一窍不通。</p>

想想也是，穿胡服、着胡靴这些，原本都是从西边传过来的。</p>

西州临近西域，地貌广阔，本就民风开放，断没有京城女子都开始驰骋马场，西州反而没流行开来的情况。</p>

所以在西州的时候，原身是学过骑马的，闲时也会同家里姐妹们一起打打马球，并不是那种柔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千金。</p>

姜澂鱼心里暗自庆幸，到时候她学习骑马射箭，也不必那么拘束了。</p>

她真的很喜欢在马上一路驰骋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间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能让人忘记很多烦忧。</p>

她想着，等教习师傅找好了，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校场痛痛快快地骑马了。</p>

没想到孟氏动作那么快，次日便同她说教习师傅次兄已经为她找好了。</p>

姜澂鱼的次兄姜问筠此人，虽是个纨绔，但绝算不上坏，顶多就是有些不务正业，喜欢斗鸡走马之流。</p>

前世，她还是萧妤时，这位不学无术的名声就已经传遍京城街头巷尾。</p>

而且有他兄长珠玉在前，就将他衬得更游手好闲了些。</p>

不过，有一说一，他对妹妹还是很不错的。</p>

“澂鱼！”</p>

一道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此时姜澂鱼正在母亲这儿喝茶，乍一听见这么突兀而又响亮的喊声，差点把茶杯盖碗摔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门口处。</p>

来人一身窄袖翻领长袍，脚蹬乌皮靴，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p>

见找到了目标，便一个大跨步上前，将她提起来抱在怀里转了好几圈。</p>

“快让阿兄看看，这些年，小澂鱼长高没有？”</p>

姜澂鱼惊呼一声，忙叫喊道：</p>

“快放我下来，阿兄！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p>

来人正是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姜澂鱼的次兄，姜问筠。</p>

大祈官员在农忙时节大部分都是有田假的，春季为春假，秋季为秋假，一般为十五日。有些职务繁忙给不了假的，朝廷还会派人手给各家帮忙做农活。</p>

当然，像荣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自是不必亲自去种田，所以也算是变相的一种休息吧。</p>

姜问筠此时回家，正是因为营里放春假。</p>

他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见妹妹有些羞恼了，才悻悻地将她放下来。</p>

姜澂鱼瞪了他一眼，笑睨道：</p>

“我如今是长高了，怎的也不见阿兄稳重些？”</p>

气得姜问筠不甚温柔地揉了两把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弄得一团乱。</p>

“你这小丫头，敢调侃起兄长来了！”</p>

姜澂鱼边躲边抱怨道：“阿兄，你将我头发都弄乱了，等下又要重新梳头了！”</p>

“好了好了，都消停些吧！阿筠，快别折腾妹妹了，都坐下来歇歇吧！”孟氏笑着劝道。</p>

闻言，二人这才停止追闹，各自坐下。</p>

孟氏和声对姜澂鱼说道：</p>

“你阿兄已经帮你找好教习师傅了，如今就在靶场等你。”</p>

荣国公府是武将世家，自家府邸的东北侧是有一处演武场的，场地不小，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p>

孟氏继而又神神秘秘地说：“而且，你阿兄这次回来，还给你带了一件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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