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吾儿相见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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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姑姑，方才那名内侍是谁呀？怎么您见了也要行礼？”</p>

魏姑姑笑着解释道：“那位是在御前侍笔的内侍少监夏祯夏内侍，同奴婢是平级，见了自是该互相行礼的。”</p>

听到这句回答，姜澂鱼原先的猜测在此刻全部化作了笃定。</p>

——所以，那日她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离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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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途中，姜澂鱼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孟氏：</p>

“阿娘，今日在太妃宫里见到的那个孩子，就是陛下和先皇后的儿子吗？”</p>

“不错。”孟氏点了点头，继而感慨道：“那孩子虽一岁就被封了太子，可从小没了娘，到底是个可怜的……”</p>

姜澂鱼猛然抬头，讶异道：“您是说，他是——太子？！”</p>

孟氏见她这么惊讶，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没同她说起过这事，于是有些自责道：</p>

“怪阿娘忘了同你说了，今日进宫也属实是没想到会遇上。不过太子殿下看起来倒是挺喜欢你的。”</p>

孟氏深深看了姜澂鱼一眼，后者索性大方承认道：</p>

“阿娘不是说了嘛，我同萧家阿姊长得像，许是小殿下将我认作他的阿娘了。小殿下玉雪可爱，又有礼貌，女儿也挺喜欢他的。”</p>

孟氏笑了笑，“你可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和昌平公主私下被宫人称作‘皇城二霸’。陛下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是宠爱非常，往后在宫里遇上有关这位小殿下的事，你可得万分小心。”</p>

姜澂鱼掩去眼底的晦涩。</p>

“我知道的，阿娘。方才我听那位小殿下自称‘阿辞’，他名字里是有个‘辞’字吗？是哪个字？”</p>

无外乎她会如此发问，当年她不知肚子里怀得是男是女，所以也没有提前起名字。</p>

若是没有重生这一遭，往后地下相见，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叫什么。</p>

思及此，姜澂鱼又觉泪意上涌。</p>

幸亏孟氏没去看她，只径自答道：</p>

“不错，太子殿下单名一个‘辞’字，是辞别的辞。”</p>

辞者，别也。</p>

大概是因为她早亡的缘故，陆廷渊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吧。</p>

不过他竟然这么早就封了阿辞做太子，这一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p>

见姜澂鱼不再发问，孟氏便又同她说起入宫陪读的事。</p>

“澂鱼，这几日你就在家中好好准备准备吧，入宫陪读的人选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能成为公主伴读，对你来说是个露头的好机会，往后你在京城贵女圈子里也好周旋些。”</p>

姜澂鱼也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反问孟氏道：</p>

“能入选公主伴读之列的，肯定都是饱读诗书的名门闺秀，阿娘对女儿这么有信心？”</p>

孟氏拍拍她的手，眉眼飞扬，语气自信且肯定地说道：</p>

“当然，我儿天资聪颖，阿娘相信你定能从中脱颖而出，一展风采。”</p>

姜澂鱼笑笑，她并不担心陪读的事，无非就是与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们一起读读书、学学规矩，期间顶多再有些攀比争风、拉帮结派之类的勾心斗角之事。</p>

她又不是头一次同玉京这些贵女们打交道，只不过换了一拨人而已，她还能应付的来。</p>

如今她担心的是自己如今这副身子，实在是有些过于柔弱了。</p>

思及此，她晃了晃孟氏的衣袖，软软开口道：</p>

“阿娘，诗书礼仪上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自醒来后，我便总觉得身乏体倦没有精神，甚至走几步路都觉得累。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请个师傅来，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对我身体恢复也有益，也省得爹爹阿娘时时为我操心。”</p>

孟氏一听也有道理，便说道：</p>

“你有这个心阿娘自是没有不应的，你次兄如今就在军营任职，认识的教习师傅多，我托他给你找个师傅上门教你就是了。”</p>

“那我也能学骑马射箭之类的吗？”</p>

孟氏再次应道：“当然可以，如今玉京的姑娘可不只注重诗文女红，骑马射猎、蹴鞠击球这些也很是流行，更有甚者扮作男子，同男子在马球场上一较高下呢。”</p>

说着说着自己也掩唇笑开了。</p>

见孟氏心情还不错，姜澂鱼趁机试探地央求道：</p>

“阿娘，我身边一直跟着的女侍卫赤胭武艺出众，想必教我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之术也不在话下。您罚也罚了，能不能让她回院子里来，我先跟着她练几天，也不浪费请师傅的这段时间。”</p>

孟氏戳戳她的额头，嗔道：</p>

“你呀，原来在这等着为娘呢！护卫好你是她的本分，没做好自是该罚。”</p>

话头一转，她又继续说道：“但你身边也确实不能少了人。既然你为她说情，身边也有用得着她的地方，那就让她回去将功折过吧。”</p>

姜澂鱼挽着孟氏的胳膊，甜甜道：“谢谢阿娘。”</p>

方才提到了次兄在军营中当值，连日不回家倒也正常，可姜澂鱼心里有些纳闷，从她被撞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何还是没在府里见过长兄姜问渠的影子？</p>

按理说即使有重要差事，陛下也没有将人扣在宫里小半月不放人的道理。</p>

于是她便开口问道：“阿娘，这几日怎得没见着长兄，是不是在忙公务啊？”</p>

孟氏长叹一声，小声说道：“你长兄是被陛下秘密派去江南办差去了，算起来走了也有月余。江南官场势力驳杂，这次受灾范围又广，流民四窜，他那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p>

姜澂鱼闻言宽慰道：“阿娘不必太过忧心，长兄那么聪明，定能处理好的。”</p>

孟氏点点头，又说道：“我寻思明日空闲去一趟太玄观，一是还愿，二为祈福。澂鱼，你跟阿娘一道去吧。”</p>

姜澂鱼顺从地点点头。</p>

她闭上眼，依偎在孟氏怀里，享受着这偷来的亲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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