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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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愣怔，许氏好奇问：“阿英怎么了？”</p>

陈皎回过神儿，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碗里的腌芥菜。</p>

如果肺痈就是肺炎，那会不会要用到抗生素。</p>

想到抗生素，她又看向腌芥菜。</p>

生平第一次，她忽然体验到作为现代人在这个落后时代的非凡意义。</p>

“阿娘，我要去找尤大夫，有话要问他。”</p>

许氏愣了愣，不解道：“有什么话明日问也不迟。”</p>

陈皎压下心中的振奋，起身道：“我一刻也等不了！”</p>

此时夜幕降临，她不顾许氏劝阻，执意要去寻尤大夫。</p>

许氏拿她没法，只得差两名仆人陪她出去。</p>

晚上外头寒冷，陈皎披上御寒的兜帽斗篷，手里抱着暖炉，许氏才放心她离去。</p>

丁香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另一名婢女则搀扶陈皎前行。</p>

听说尤大夫在八房秋水斋那边，她亲自过去了一趟。</p>

府里最小的两位妹妹都养在八房，一位四岁，一位才两岁。</p>

这会儿两岁那个不幸染上时疫，情况很不乐观。</p>

陈皎过来寻人时，苗翠萍两眼通红。</p>

她才二十六的年纪，生得温婉可人，典型的江南女子柔弱模样。</p>

眼见女儿病重，却无计可施，只得以泪洗面。</p>

陈皎并没心思关心八房的情况，与苗氏寒暄了几句，便问起尤大夫关于肺痈的种种。</p>

尤大夫耐心极好，同她细叙相关病症与用药，以及各种常见情况。</p>

陈皎认真倾听，愈发觉得肺痈跟肺炎似乎差不多。</p>

想到每天用的芥菜，她问道：“芥菜有通肺豁痰之效，是否可以用药？”</p>

尤大夫应答道：“此物只起辅助之用。”</p>

陈皎轻轻的“哦”了一声。</p>

忽听隔壁十三娘陈恬哭闹不休，尤大夫起身去看情形。</p>

陈皎不作逗留，打算去一趟公厨。</p>

丁香不解她的举动，在去往公厨途中忍不住问：“小娘子这时候去公厨作甚？”</p>

陈皎答道：“今晚的腌芥菜不错，我去看看还有没有。”</p>

丁香：“？？？”</p>

夜色浓重，公厨里还留着人值夜。</p>

哪怕是晚上，灶膛里仍旧燃着柴块，熬药的熬药，备水的备水，热气腾腾。</p>

陈皎过来，恰逢公厨的管事婆子在。</p>

见小主子大晚上的前来，忙热络迎了上前，行礼道：</p>

“这风寒夜冷的，小娘子有什么差事吩咐下人就好，怎到这儿来了，可莫要冻着！”</p>

陈皎道：“你们做的腌芥菜好吃，我来瞧瞧。”</p>

管事婆子：“？？？”</p>

陈皎不理会她一脸懵，问道：“还有腌芥菜的缸子么？”</p>

管事婆子忙道：“有、有。”</p>

陈皎：“放哪儿的呢，我去瞧瞧。”</p>

管事婆子连忙叫人把主仆领到地窖。</p>

地窖冬暖夏凉，储存着不少物什。</p>

一行人从石梯下来，角落里果然放着几口大缸，装的皆是腌制之物。</p>

引她们前来的厨娘一一介绍。</p>

这口装的是腌萝卜，那口是泡酸笋，最里头那两口才是腌芥菜。</p>

陈皎让她打开看一看。</p>

瓦缸太大，得搭矮梯才能掀开盖子。</p>

厨娘上去把盖子揭了，陈皎好奇上去看缸里的芥菜。</p>

管事婆子提醒道：“小娘子且小心脚下，莫要踩滑了。”</p>

陈皎应声晓得。</p>

缸里还有半缸芥菜，里头有不少盐渍出来的卤汁，闻着有一股子发酵后的酸香味儿，并没有长绿毛。</p>

“这是何时腌制的？”</p>

厨娘答道：“今年腌制的。”</p>

“往年的呢，还有吗？”</p>

“去年的有一缸，没动过。”</p>

“缸里头有长毛吗，绿色的那种。”</p>

听到这话，厨娘不禁露出奇怪的表情。</p>

底下的管事婆子接话道：“小娘子真会开玩笑，这可是入口的东西，断不能用坏掉的。”</p>

陈皎有些失望，她小心翼翼下来。</p>

传说中的陈芥菜卤只有长过绿毛的才管用。</p>

所谓绿毛，也就是霉变后的青霉，华国最早发现的青霉素。</p>

她依稀记得，陈芥菜卤汁乃明朝天宁寺僧人所创，用它治疗肺炎有奇效。</p>

这个知识点还是从某部电视剧上看到的。</p>

当时只觉得稀奇。</p>

如今看来，此次的时疫说不定是她翻身的机会。</p>

如果能利用陈芥菜卤破解肺痈，拯救这场灾难，淮安王势必对她刮目相看，那往后在府里的路肯定要顺遂许多。</p>

心中一番利弊权衡，陈皎果断去了一趟淮安王的碧华堂。</p>

就算冒着染病的风险，也要搏一回前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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