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胜利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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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学校里面, 姜昱也不用怕纳塞尔对他做什么，不过在发现越走越偏的时候，姜昱心里还是不淡定了。</p>

他又把自己的精神力细丝伸了出来，而且就暗戳戳地放在纳塞尔脖子后面, 要是纳塞尔有别的动作, 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p>

……</p>

姜昱在纳塞尔身后亦步亦趋, 突然纳塞尔转过身来, 姜昱吓得整个人立刻后仰，纳塞尔一愣, 然后对姜昱笑起来：“到了，就是这里。”</p>

姜昱同样尴尬地笑笑, 他往旁边一看，结果他也愣住了。</p>

“这是研究室？”</p>

花丛破败、外墙掉漆、连玻璃上面都沾了一层厚厚的油污与尘土混合的膜, 天然挡住了外面的窥视者。</p>

纳塞尔耸肩：“这个研究室能保留下来都是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 好房子当然要紧着那些重要的项目，这里不是月神星, 学院的资源不会往这种冷门专业上倾斜。”</p>

姜昱哦了一声, 他抬腿要往里面走, 但迈出第一步之前他又想起什么，他问纳塞尔：“生命溯源在帝国也是冷门专业吗？”</p>

纳塞尔想了想：“算是中等吧……每个学校都有这个专业, 但报名的人不多，这个专业很极端啊, 进去的人要么一无所成、要么就一飞冲天, 干得好成了业界顶尖，干不好直接就转行了, 都没有混日子的选项。”</p>

姜昱：“……”</p>

这、这样吗。</p>

那他被迫转专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p>

定了定神, 姜昱走到研究室门口打算敲门, 但他手刚伸出去，纳塞尔就用拦住了他，姜昱的指节扣在纳塞尔的手心里，感受到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姜昱嗖就把手收了回来。</p>

纳塞尔：“不用敲门，直接进去就行了，等你进去，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不用敲门了。”</p>

姜昱：“……”</p>

他把手背后，在裤子上蹭了蹭自己的指节，然后朝纳塞尔扬下巴：“你先进。”</p>

纳塞尔：“……”</p>

都走到这了，你想起来提防我了啊。</p>

纳塞尔叹口气，他说道：“好吧，用我的身躯为殿下铺平道路，这是我应尽的义务。”</p>

说完，他大喝一声，猛地伸出腿，做出一个要把门踹碎的动作之后，他轻轻用脚尖顶了一下门板，就这么把门蹭开了。</p>

做完这些，他还扭头对姜昱灿烂一笑，一副想要邀功的样子。</p>

姜昱：“…………”</p>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纳塞尔翻了个白眼，光翻白眼都不够，他还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鄙视和不爽之后，他才越过纳塞尔走了进去。</p>

屋子外面是破败，屋子里面是凌乱，各种各样的科研设备随意摆放着，而且每一样看着都有年头了，还有许多纸张散落在角落当中，虚拟屏也闪着残影，保守起见已经坏了三年。</p>

这些都不算什么，等看到那位硕果仅存的教授之后，姜昱才明白纳塞尔为什么说不用敲门。</p>

因为这个教授正在全神贯注地思考，他双手放在太阳穴上，眼睛紧盯桌上的数据，他的头发一丝不苟，他的着装也甚是考究，重工西装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蝴蝶结虽然大了点，但和这位教授的风格相得益彰，还给他增加了一点复古的味道。</p>

姜昱最近被艾略特安排上时尚课，如今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教授的西装价值不菲。</p>

但这都不重要了。</p>

重要的是，他没穿裤子！！！</p>

看着那双白花花的大腿摆在自己眼前，姜昱有种捧脸尖叫然后螺旋上升冲破大气层的冲动，这时候纳塞尔施施然地与已经石化的姜昱擦肩而过，他淡定地对教授打招呼：“麦伦教授，还记得我吗？上个月我来拜访过你。”</p>

麦伦教授被打断了思路，不禁有点生气，但转过头来看见纳塞尔以后，他迷茫了一阵，然后惊喜起来：“纳塞尔！我还想着有时间再邀请你一起吃个饭呢。”</p>

说着，他打量纳塞尔，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你今天怎么穿上裤子了？”</p>

纳塞尔张口，不过在说话之前，他先看向了姜昱。</p>

姜昱此时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他警惕地看着纳塞尔，满脸都写着抗拒二字，仿佛纳塞尔是个即将逼良为娼的混球。</p>

他坚决道：“我不管你们俩是从什么变/态俱乐部认识的，我要穿着我的裤子！！！”</p>

纳塞尔：“…………”</p>

他把头转回来，一脸慈祥地对麦伦教授笑：“今天有小朋友在，就不跟教授一起放松了。”</p>

麦伦教授这才看了姜昱一眼，但显然他对姜昱不感兴趣，既然纳塞尔不准备脱裤子，那他也对纳塞尔不感兴趣了，扭过头，他继续思考自己的难题，直接把这两人当成了空气。</p>

纳塞尔这时候拉过姜昱，带他去一边看那些散落的资料。</p>

他用气声说：“科学家钻牛角尖的时候就会这样，麦伦教授十八年前就已经彻底钻进去了，但他和别的疯子还不太一样，他可以继续他的研究，就是生活行为上一般人没法接受，我和他是在星网上认识的，我们都参加了一个舒缓身心的讨论小组，我提供的办法是随时随地表演起来，大喊大叫可以让人放松，他提供的办法……嗯，你也看见了，说实话很管用，现在只要是我一个人待着，我也不穿裤子。”</p>

姜昱：“…………”</p>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纳塞尔，虽然很想吐槽，但他还是默默咽了回去，扭头看看放飞自我的麦伦教授，姜昱心情复杂道：“至少他没露屁股……”</p>

纳塞尔也看向麦伦教授，不过他的语气有点心酸：“以前也露，他这里基本没人会过来，是我上次来看望他，好说歹说才让他穿上了一条四角裤衩。我知道这不可能长久，麦伦教授是个心向自由的人，果然，今天他把四角的换成三角了，说不定咱们下回再来，他就换成丁/字/裤了。”</p>

姜昱：“…………”</p>

他忍无可忍道：“我才不要——”</p>

他的声音有点大，坐着沉思的麦伦教授突然抬头，姜昱一僵，等到麦伦教授又把头低下去，他才压低声音对纳塞尔说：“我才不要再来一次！我以为你说的研究室是特别高端的那种，而不是像这样让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这里随处乱跑。”</p>

纳塞尔同样压低声音：“但他以前是皇家基因研究院的人啊，他和晨星殿下是同一个团队的，后来殿下去世，项目终止，他就被分配到了这里，学校本来想让他带学生，开创这个学科，但是他精神出了问题，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也是有好处的，精神出问题的麦伦教授相当大方，谁想看他的研究成果都行，就是别拍照，我试着拍了一下，差点让麦伦教授用花锄锄死。”</p>

姜昱：“……”</p>

他有点狐疑地看着纳塞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和我姑姑有关的事。”</p>

纳塞尔瞪大眼睛：“这可是晨星的事，全帝国谁不崇拜晨星，恕我直言，奥拉维尔殿下，如果晨星殿下还活着，我就不能为您服务了，我会天天蹲在皇宫门口，只求一睹晨星的真容。”</p>

姜昱：“……你真的很变/态。”</p>

纳塞尔害羞地笑了笑：“殿下谬赞了。”</p>

姜昱：“…………”</p>

无语片刻，姜昱还是低下了头，毕竟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p>

这一看他愣住了，纳塞尔一边观察麦伦教授的状态，一边注意姜昱的动作，发现姜昱仿佛看到了什么有用的，他连忙问：“殿下，您发现什么了？”</p>

姜昱：“我发现……我看不懂。”</p>

纳塞尔：“……”</p>

这些纸上记录的全是各种数据，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些字，结果还都是姜昱还没接触过的术语，不过在纳塞尔眼里宛如天书一样的东西，姜昱至少还能艰涩地读下去，顺便连蒙带猜，猜出一些内容来。</p>

在姜昱尝试的时候，纳塞尔只能在一边默默陪着，他看着麦伦教授的后脑勺，感觉今天的教授安静了不少。</p>

这时候，他的耳边传来姜昱慢吞吞的声音：“时间……之箭……”</p>

这四个字就像是麦伦教授的开关，一下子麦伦教授就开机了，他猛地站起来，带着他那双白花花的大腿朝这两人奔来。</p>

姜昱的头发丝又要竖起来了，他甚至有种当场变换第二形态伪装大雪球的冲动，纳塞尔也吓一跳，他立刻挡在姜昱面前，大声喝止麦伦教授：“教授，不要冲动！你因为袭击小皇子被判终身监禁没关系，可我要是被你连累了怎么办啊！”</p>

姜昱：“……你的第一想法居然是这个？？”</p>

他就知道，什么双方家长的约定都是假的，还说要为他服务，大骗子！</p>

……</p>

麦伦教授根本不管这两人什么反应，他只问姜昱：“你也知道时间之箭？”</p>

姜昱茫然道：“啊？”</p>

麦伦教授又问他：“你从哪里知道的，你是哪个学派的，你研究的是宏观的时间之箭还是微观的时间之箭。”</p>

姜昱和纳塞尔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p>

幸好麦伦教授也不需要他们的回答，他自己就说了起来：“当然了，现在所有关于时间之箭的研究都是宏观性的，但你们知道吗？微观的时间之箭意义更加重大！可恨天幕星的蜂后不愿意跟外人分享它们的研究成果，要是当初它们答应和帝国合作，阿德莱德殿下也会得到更多的支持！”</p>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殿下是对的，生命溯源最终的成果是没有成果，我不明白，我都接受了殿下的说法了，但是殿下自己放弃了，这怎么能放弃呢？所有数据都在证明她是对的啊！我不管，我要证明出来，不管人们接不接受，这就是事实！！！”</p>

麦伦教授无比激动，他喊得脸红脖子粗，把面前的两个学生吓得都快僵成一根人棍了，而突然之间，他又冷静了下来，穿着一个白色裤衩，他优雅地理了理自己脖子上的大蝴蝶结，然后才对姜昱和纳塞尔点点头：“我要开始我的研究了，恕不招待两位，请出去吧，希望你们今天有个好心情。”</p>

说完，他翩翩转身，如果此时他穿着裤子，那这一幕一定非常养眼。</p>

……</p>

从这里出来，姜昱和纳塞尔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往回走了一段距离，纳塞尔才忍不住问出心中的问题：“殿下，什么是时间之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