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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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极为漂亮出尘的脸，不容亵渎，丰神俊秀。</p>

白茸的脸又开始发烫了，红得彻底。</p>

她的夫君生得这般好看，她一时又有点紧张，欢喜，却又觉得有些相形见绌的自卑。</p>

直到——男人垂落的长睫些微一颤。</p>

他睁开了眼。</p>

白茸还没来及收回视线，正对上了他的眼。</p>

他的瞳孔颜色不是完全的黑，反而色泽略浅，像是一盏浓郁的琥珀琉璃。</p>

下一秒，她已经被从那个坚实的怀抱里毫不容情地推开。</p>

洞窟内温度极速降下。</p>

白茸茫然无措，重重摔倒在了地面。</p>

初秋的晨曦从洞穴上方石缝里钻入，星星点点，支离破碎地落在地面上。</p>

纤弱的少女跌倒在地上，扬着一张小脸，大大的桃花眼睁得极大，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惶无措地看着他。她莹白细弱的手指紧紧攥着领口，衣裳凌乱，细嫩的脖颈上，还印着数处嫣红的，极为刺目的暧昧痕迹。</p>

沈长离目力极好，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p>

昨晚那些不堪入目污浊的场景，清晰地一幕幕涌入记忆。</p>

昨晚那个男人是他？</p>

更像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其他人。</p>

他杀了那妖花，却被不慎妖花的情毒感染了，和眼前女人犯下了弥天大错。</p>

白茸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缓缓升腾起的，隐而不发，极为可怕的煞气。</p>

脖颈已经陡然一冰，那柄沉默的剑，已经以她完全看不清的速度出鞘。尖锐冰冷的剑刃横在了她的脖颈。</p>

她的肌肤细嫩得几乎透明，在无意溢出的剑气之下，已有血珠隐隐渗出。</p>

“阿玉……”她瞳孔扩大了，少女难以置信，几乎是无意识地嘶哑叫出了这两个字。</p>

不知道是因为这两个音节，还是因为弥漫的血气味道。</p>

他眸子恢复了一些平日的光华，方从那种几乎入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p>

白茸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恐惧在这种时候才重新回笼，那种可怕到让人颤抖的杀意，来自比她强大千百倍，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碾死她的人真正杀意。</p>

“你是谁？”他音色很好听，疏离沉淡，像在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话。</p>

为何会这么叫她。</p>

沈桓玉是他俗世的名字，在青岚宗从未有人这么叫，也从未有人叫过他阿玉。</p>

她茫然无措，“我，我是白茸。”</p>

怎么了？阿玉为何会不认识她了？</p>

可是，昨晚，他不是还叫她绒绒？还和她那样……</p>

她胡乱擦了一把克制不住的眼泪，含着泪水看着他，“我是上京来的，是……”</p>

她想说，是你的……未婚妻。</p>

可是，对着那双宛如浮着冰，冷酷漂亮的眼睛，这几个字，就这么卡在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p>

她看过好多遍他们的婚书，大红的婚书上，她的名字和他的并肩，绘在精致的并蒂莲纹样上。</p>

可是，如今对着活生生的他，压根不记得她的他。</p>

白茸茫然无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来自上京。</p>

那么，会知道他那个名字也不奇怪。</p>

他声音越发冷沉，“你昨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p>

漆灵山早已封山，不准许任何人进入。</p>

白茸怔住了，她手指原本已无措地探入衣裳内袋，摸到了自己那枚玉佩。</p>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满心欢喜，预备拿出他们的定亲信物给他看，和他说，这一路，要找到他真的好难啊。也想说说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委屈，他不用多说什么，只要抱抱她，陪着她便好，像以前那样，在他身边她就很安心。</p>

“我，我是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洞里掉下来的……”她眼泪克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p>

洞窟内迷幻的魔香已经彻底消散了。</p>

沈长离紧抿着唇，不知为何，看到眼前女人不住地哭泣，他心里一瞬间划过一丝极为不适的阴霾。</p>

或许，他只是不喜欢女人在他面前哭。</p>

随着主人升腾的杀意，他的灵力已经扩散开来，岩壁爬上了冰雪，小溪冻结。</p>

洞窟堆积如山的白骨和那株妖花硕大的尸体，都已经被洁白的霜华覆盖，随即无声地接连爆开，爆成了晶莹的齑粉，随即随风消失不见。洞窟干干如新，便连昨日岩壁上闪光的苔藓，都已经无影无踪。</p>

男人没有再与她多说的意思。</p>

昨晚的事情，他绝对无法接受。</p>

被妖花蛊惑，和一个陌生女人在野外苟/合。</p>

那种污秽肮脏，野兽和最卑贱的妖类才会做的事情。一想起，便让他厌恶到想杀人。</p>

少女没有动弹，她已经被他的灵力压制到近乎窒息，两人修为差异有如天堑之别，他只是随意释出一些灵力，她已经被压制到如此地步，眉睫和黑发都结上了一层冰冷的霜华。</p>

她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发颤，睫毛挂着泪珠，只是这样仰脸看着他，竟然丝毫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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