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妙华怔了许久。</p>

如果这丫头说些别的，她只会当作一种托辞，但偏偏是这样一个理由。叫人说不出半点不好。</p>

妙华父亲任国子监祭酒，姚家在京城是排得上号的书香世家，姚妙华自幼便熟读诗书，跟着家中兄长游历过许多地方，深知山河风光之美。</p>

也是因此，妙华对那些囿于种种困境，不得去见山川的女子总有几分怜悯。如今雀儿还是受了自己的影响，怎好拒绝？</p>

“你先起来。”妙华脸色缓和，下榻进了内室，稍顷唤道：“雀儿，到这边来。”</p>

林瑜掀开湘帘，就见叫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身契，正躺在妙华的妆镜台上。</p>

妙华指尖压住那张薄纸，“刚刚看过，你的身契的确到了时候。你方才说的也对，人活一世，不该囿于寻常琐事，也该去看看山水。但过几日便是赏花宴，我身边一时没有得用的人。雀儿，你是个心细的。再多留两日如何？”</p>

拥有丰富上班经验的林瑜清楚，这是一场充满形式主义的问话，常规的回答方式里，是不包含拒绝这一选项的。</p>

林瑜悄悄吸了口气，正准备咳嗽，下一刻，那张身契就被递至面前。</p>

“身契我先还给你，等赏花宴完了，你直接就能走，如何？”</p>

将要出口的咳嗽化作一声“好”，林瑜接过身契，把上面的每个字都确认过一遍后，道：“都依姑娘吩咐。”</p>

下晌，妙华去明净堂见老太太，照旧是春喜跟着她。</p>

林瑜独自留在正房，没有落闲，拿起一把小剪给摆在窗台上的四季海棠修剪枝叶。一个绾髻的妇人进了院子，恰见林瑜剪下一枝满开的花朵。</p>

她捡起窗下那枝海棠看了一圈，忽而笑赞道：</p>

“姑娘好眼力，上回我家的海棠就是这样蛀坏的，初时只有那么一点黄，认出来也没舍得剪，后来整盆都叫它毁了。”</p>

“王娘子？”林瑜看见她带来的衣裙，把人请进房中，端上茶盘果子招待。</p>

“我家姑娘正等你呢，可巧刚出门去。”</p>

王娘子习惯性地打量旁人的的穿着打扮，见她穿着豆绿褶裙，料子虽然普通，却很是干净素雅。</p>

“姑娘懂行，想来也是个莳花弄草的风雅之人，瞧你荷包上的花样子都是寻常少见。”</p>

林瑜只是笑笑。</p>

她其实算不上风雅，知道现在这些还是因为妈妈。</p>

秦女士喜欢花，名下有间花店，林瑜小时候常常去那儿玩，故而了解得比旁人要深一些。</p>

陪着王娘子说了会子话，她见妙华仍是未归，先行回了绣坊。王娘子走后没多久，院外传来动静，林瑜去看，来的只有春喜一人。</p>

“姑娘没回来？”</p>

春喜冷笑一声，“姑娘倒是想回来，被条哈巴狗缠上了。”</p>

雀儿一向是个闷葫芦，春喜才听见妙华答应放她走，不怕她说漏嘴，故而说起话来无所顾忌。</p>

“哈巴狗？”</p>

林瑜想了想，直觉这应该是个比喻。</p>

能缠着妙华的哈巴狗应当是——顾云平？</p>

春喜突然骂他？</p>

林瑜一时没能理清其中复杂的关系。</p>

春喜绕开她，进去倒茶喝，白瓷的茶盖用力掷在桌面，倒个茶不是这儿砰就是那儿当，反正要弄出些响。</p>

摔摔打打一阵后，她终于停下来，扭头看向林瑜，“雀儿，你出去后想做什么？”</p>

“我么？”林瑜丝毫没受她影响，道：“想自己做些小本生意。”</p>

这个问题她一早就想过，古代压根就没有休假的概念，在这里打工非常不划算。林瑜打算多攒些钱，摸摸容易做的几个行业，自己开家铺子。</p>

“瞧不出你还是个有主意的。”春喜听后火气没那么大了，却还是白她一眼。</p>

“不是我喜欢泼冷水，你一个丫鬟出身，若是没个靠山，做生意也是白白赔本钱。不如趁早挑个好门户，进去熬上两年，说不准还能出头。不过就你这闷葫芦的性子——唉，还是赔进生意里罢。”</p>

林瑜也白了她一眼。</p>

神经。</p>

这天晚上，碧梧居生气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春喜，一个是后边回来的妙华。</p>

屋子里的氛围从她们刚回来时的微妙变成诡异，林瑜大致猜出了些眉目，却只是默不作声。</p>

在这个简单明了的办公环境里，论资排辈她毫无疑问排在最底端，进来第一天林瑜就清楚这点。曾有过往上升一升的念头，但这念头在发现妙华发月钱倾向于按劳分配时彻底打消。</p>

与身边的人相处时，林瑜习惯保持某种抽离的状态，不该掺和的绝不掺和。</p>

没人煽风点火，碧梧居里倒也相安无事，直到两天后的赏花宴上——</p>

(/38642/38642416/10101005.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