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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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府上来个女师，给凤药讲了京城世家女子要守的规矩，身为下人又要守哪些规矩。</p>

这样大宅的贵族女性，言行举止皆有规范制度。</p>

正学着，一个丫头挑帘子进来，那丫头穿戴精致，身量很高，看起来有十七八岁。</p>

她板着脸，冷眼打量凤药道，“规矩若是学不好，或学好了却不照做，是要被罚的。咱们府上待下虽宽容，却不纵容，你记住了？”</p>

凤药点头称是。</p>

女师介绍，“这是夫人的大丫头，胭脂。现在大小姐院里伺候，以后你们是要做伴儿的。”</p>

待她走了，师傅告诉凤药，胭脂其实只有十四，是夫人掌眼从一群家生子儿里挑选并亲自调教的人。</p>

她为人刚毅，做事一板一眼，特别受夫人喜爱，才拨到小姐的兰汀院使唤。</p>

师傅还说开始伺候就能算月钱，凤药马上支起耳朵。</p>

竟有这样的好事，有吃有喝有住的，还给钱。</p>

当她听师傅说小丫头一月有八百钱，大丫头有一两银子时眼睛都直了。</p>

当晚，凤药撑着不睡，将师傅教的规矩一字不差背诵如流，才肯睡觉。</p>

第二天，女师惊呆了，问她，“凤药，你可识字？”</p>

“不识。”凤药拿出一张纸，上面“鬼画符”般圈圈点点，按只有她自己能理解的意思，写了一整张。</p>

女师拿着纸，笑得浑身直抖。</p>

这天师傅不止教了规矩礼仪，也教了基本衣料、府上器物的简单认识和用途等日常。</p>

三天凤药就过了关，女师带她到夫人处，“府上的丫头都是我教出来的，凤药是我带过最伶俐最知道操心的。”</p>

胭脂就站在夫人身边，轻蔑地撇撇嘴。</p>

过了这关，凤药终于可以见小姐了。</p>

常家长房大老爷只有一个正头夫人，育有二子一女。</p>

这个女儿便是她要跟随的千金，小字云之。她是长房长女，自然骄矜，凤药心下有些忐忑。</p>

然而第一次见到云之小姐，凤药便喜欢上了她。</p>

没人不喜欢她吧，如此精致漂亮的人儿，只该在画上。</p>

她肤白如玉，身量纤纤，一双眼睛那样黑那样亮，像汪着一潭春水，嘴唇柔软红润，一笑便露出贝壳样雪白的牙齿。</p>

“娘亲，这是你给我新找的伴儿吗？”那声音脆生生的，宛如空谷莺啼，她拉着夫人的袖子，一副娇憨模样。</p>

凤药向她规规矩矩行个礼，“奴婢秦凤药，见过小姐。”</p>

她示意凤药起身，一双眼睛好奇地瞧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丫头。</p>

凤药冲她眨眨眼笑笑，垂首站到一边。</p>

“娘亲，女儿喜欢这个伙伴儿。”</p>

“那就让她陪你读书、刺绣，可好？”夫人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p>

凤药心中狂跳——能陪小姐读书，便可识字。</p>

虽则不知女子识字究竟能做什么，但村里唯一能识字的秀才可神气呢。连村长见他都尊称一声“先生”。</p>

晚间伺候小姐用罢饭，小姐去更衣，凤药收拾小姐随身的小玩意儿，胭脂走过来，眉眼结了霜似的，“你不是个安分的，能瞒过夫人却瞒不过我去，敢带着小姐淘气，我定将你赶出常府。”</p>

凤药恭敬地答道，“胭脂姐姐放心，凤药不敢。”胭脂冷哼一声，甩手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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