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生命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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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的妈妈很有可能，只是人造子宫，一格普通的营养舱。</p>

下吧、下吧、她眼皮好沉，呼吸不过来，埋在这里长花，或许也不错。</p>

“主人？”</p>

大雨被挡住，她陷入他干燥温暖的怀里。</p>

鼻间萦绕不去的血腥味，苜熹推开弥辰亿，蜷缩在一起，没有说话。</p>

弥辰亿上前，低头凝视着她失焦的眼睛，手轻轻抹掉她脸颊上的那点，残留的血迹。</p>

“不要怕，主人。”他再度抱住她，“请和我回家吧。”</p>

苜熹没有反驳，眼底亮起一点光。</p>

弥辰亿抱起苜熹，她潮湿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衣物，几乎要刺伤他的心脏。</p>

这种极为不适、来自于她的强烈感情叫做痛苦。</p>

苜熹躺在弥辰亿调试好的热水里，身体僵硬。</p>

她很想动，但身体不听使唤，甚至在不断颤抖。</p>

脑袋昏昏沉沉，呼吸粗重，苜熹在他敲了好几次门，要破门而入的时候，艰难套上一条睡裙。</p>

弥辰亿进来，掌心抚摸她的头发，慢慢烘干水汽。</p>

没有办法不痛苦，苜熹额头抵在他胸膛上，无声落泪。</p>

弥辰亿没有说什么，抱着她的手越发用力。</p>

“如果那是主人的愿望，我现在就可以出门。”他的声音温柔诱哄，“把那些人全部杀掉。”</p>

“以后也不回蒂约星，我带你走，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p>

苜熹哭出声，断断续续：“她死了…她死了…”</p>

“她们都没活下来。”</p>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上去，只呆在下面多好。”</p>

“如果我能提前注意到，那些机器人侍从就好…”</p>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p>

“为什么要我一次又一次地拼命…活着好累啊…”</p>

即使苜熹冷静地知道，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故，她的情感上，没有办法不把它归咎为自己的错。</p>

因为她知道，生命是多么重要。</p>

那么多条生命压在肩膀上，是她不能承受的重量。</p>

而那些沉重的生命，最终也拉住漂浮的她，和那些带来的美好，一起把她投入进世界里。</p>

从此，世界不只是在外漂游的星星，它是她的母亲。</p>

苜熹蜷缩在床上，注射镇定剂后，她的情况好上许多。</p>

弥辰亿给她盖好被子，转身就要出门。</p>

衣角被牵扯，她拉住他，眉头紧皱。</p>

在给她报仇与陪伴之间，弥辰亿选择后者。</p>

在他看来，那些罪魁祸首的死亡已毫无争议。</p>

那么她现在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p>

“文芷…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浑身颤抖。</p>

弥辰亿掌心放在她的额头上，传递出安宁的电子信号，与苜熹的脑波共鸣。</p>

悲伤的情绪感染他，弥辰亿半靠在苜熹床边，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p>

耳边响起低低的哼唱，苜熹脑袋一片空白，慢慢睡过去。</p>

第二天，她强压住心口的痛苦，眼眶还红着，听话喝完弥辰亿的汤，踏着飞板就去找司衡一。</p>

在查验人数时，苜熹并没有发现司衡一的尸体，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三个。</p>

其一，他恰好躲开，可能性很低。</p>

其二，机器人认识他，不杀他，那就代表着，芙萝有预谋。</p>

其三，司衡一提前走出逃生通道。</p>

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必须找他问个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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