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疼（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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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寨。</p>

陆柳跟黎峰回来，中午就留在新村。</p>

黎峰去打年糕，陆柳帮着干些杂活。</p>

因他们带回来了一整板的豆腐，还有三件棉衣，陈桂枝的脸色好看许多。</p>

骗婚之事没声张，在家里打年糕的人又多，回门一趟，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大家都说这门亲事顶顶好，说陈家大气，又跟成亲那天一样，讲了许多吉利话。</p>

陆柳心知肚明，听着高兴，没被冲昏头脑，在陈桂枝眼皮子底下，干活可卖力了。</p>

打年糕是在外头的院子里，灶屋里两口大锅都蒸着糯米，陆柳第一年嫁过来，打年糕的事他先看着，等两锅糯米抬出来，陈桂枝就使唤他去做饭。</p>

家里存放的一点肉菜都被二田的媳妇王冬梅拿回娘家了，连个鸡蛋都没剩下。</p>

男人们干着力气活，没点油腥可不行。</p>

全素菜端上桌，看着显小气。</p>

没肉没蛋的，陆柳有心无力。</p>

家里还有两只兔子，母兔怀崽，要养一养，公兔可以料理了。</p>

陆柳不确定能不能杀，他家太破落，招待客人的机会少。他努力回忆，认为这年头，没谁家会顿顿大肉的招呼人。</p>

黎寨这里猎户多，可谁家男人天天山上打猎，还每一回都收获满满？</p>

他想着，饭菜管饱，就已经很不错了。</p>

他在灶屋转转，找到了大酱，心里有了主意。</p>

豆腐是今天刚拿回来的，足足六十四块，大家伙都看见了，那就以豆腐为主，别的菜做配。</p>

豆腐很吸酱汁，他上回做的白菜炖豆腐，拿大酱炖煮后，极其下饭，黎峰夸了又夸。今天就再做个白菜炖豆腐。</p>

另外再炒一盘青菜豆腐，弄个萝卜丝豆腐汤。</p>

三样都配了青菜，再来个红烧豆腐就差不多。</p>

他淘米煮饭，趁着煮饭时备菜，米饭盛出来后，他一样样下锅炒。</p>

做饭就是备菜久，这几样都是素菜，尤其是豆腐，熟得快，灶膛里火大一点，翻炒几下就加调料焖，不一会儿就出锅。</p>

他做饭的时候，手脚没闲着，顺手把灶台都收拾过。</p>

陈桂枝来看过几次，对陆柳的态度是满意的。</p>

但她说：“一个荤腥都没有啊？这些菜拿出去不让人笑话吗？”</p>

陆柳好脾气，擦擦手说：“今天拿了豆腐回来，我看大家都高兴，就说弄几个菜给大家尝尝鲜。”</p>

他没说家里没荤腥可以做，看陈桂枝还是不满意，陆柳又说：“是我小气了，娘，要杀兔子吗？”</p>

陈桂枝摆手：“不杀，过几天再说。”</p>

做饭可以挑的毛病很多，比如灶屋里干仗似的乱糟糟，调料用得太过量，大手大脚不知节俭，再就是味道、分量。</p>

陆柳对调料的添加极为精准，一丝一毫都不多，几盆菜摆桌上，分量看得见。这种大盆装的菜，须得重油重盐来炒，不然都白费劲，炒出来个顶个的难吃，全糟蹋了。</p>

陈桂枝板着脸，去看调料罐子，先看油罐，再看盐罐，连她挂墙上的大蒜头和辣椒都检查过，都没用多少。比她做菜用得少。</p>

陈桂枝又拿小碗出来，每样菜都夹一筷子试吃。</p>

她以为会很寡淡的东西，入嘴的味道却很好。</p>

味道最重的是用了大酱的白菜炖豆腐和红烧豆腐，可这样重的口味，她吃到嘴里，依然品得出豆香。</p>

豆腐的鲜嫩和大酱的咸香融和，又香又下饭。</p>

手艺好得很。</p>

陈桂枝脸上有了笑意：“难怪大峰怎么都要回家吃饭，你手艺好。”</p>

陆柳是个被动性格，别人夸他，他都接着。</p>

陈桂枝看他只是笑眯眯点头，也不圆个话尾，嫌他笨。再看陆柳眼神温和，被她这样挑刺的流程检查，也没气性，便不为难他：“去叫大峰他们来吃饭吧。”</p>

陆柳应声，这就出去。</p>

这几天天晴，外面有太阳，男人们在院子里干体力活，棉衣穿不住。</p>

黎峰的火气尤其旺，里衣都不穿，上身脱得精光，光着膀子干活。</p>

陆柳来喊人吃饭，都不好意思往黎峰身上看。</p>

这又被人打趣，还都笑嘻嘻的：“大峰，这是你的错，你夫郎都不习惯看你身子，哈哈哈！“</p>

黎峰让他们都滚蛋。</p>

到了饭点，院子里留不住人。</p>

黎峰拿衣服披身上，比那些人都慢一步。</p>

陆柳等着他，黎峰系衣带，他还红着脸望别处。</p>

黎峰说：“你又不是没看过。”</p>

陆柳老实：“黑灯瞎火的，我看不清。”</p>

黎峰：“……”</p>

那还真成他的错了。</p>

他问：“那你摸清了吗？”</p>

陆柳被他问成了磕巴，话都说不利索。</p>

黎峰跟他耍流.氓，衣服不好好穿，扯着领口让他摸。</p>

周边没人，陆柳壮着胆子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就跑了。</p>

黎峰人高腿长，普普通通迈着步子，都跟得上陆柳，和他前后脚进屋，陆柳不想给他说流.氓话的时间，竟然跑去挨着陈桂枝坐了。</p>

捧起饭碗，陆柳第一筷子的菜夹给了婆婆。</p>

陈桂枝：“……”</p>

“你把大峰招呼就行了。”</p>

陆柳是真听话，第二筷子菜就夹给了黎峰。</p>

席间由他两筷子热闹起来，打趣不断。</p>

有个夫郎问陆柳：“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p>

陆柳也没多想：“晚上的。”</p>

满座都是笑。</p>

陆柳呆呆想了想，会过意，再不好意思开口说话。</p>

他这样实在招人，吃完饭，黎峰找了个机会，把他堵着亲了会儿。</p>

“你刚才没摸明白，等晚上的。”</p>

陆柳含糊点头，全都说好。</p>

下午还是干杂活，陈桂枝领着陆柳去压年糕。</p>

拿模具，把年糕压成一个个的圆饼。</p>

这边人多，二田的媳妇王冬梅跟陆柳坐一块儿，却隔着桌子跟陈桂枝聊天，拿话挤兑陆柳。</p>

她说：“我昨天回娘家了，就上溪村，上溪村的谢家你们知道吗？他家娶了个好彪悍的夫郎，把一帮汉子都打得服服帖帖！昨天还去县里了！”</p>

陆柳竖起耳朵。</p>

谢家的夫郎，是哥哥吗？</p>

王冬梅看陆柳听得认真，笑着撞他胳膊：“说起来也是巧，那个悍夫郎跟你一个姓，也姓陆。你们姓陆的都厉害，脾气都烈性。”</p>

陆柳只想听哥哥的消息，也认为哥哥在谢家就应该彪悍一些，不然那些狼一样的人要怎么应对？软和一点都被生吞了！</p>

陈桂枝冷眼旁观，只见王冬梅越说越咬牙切齿，而陆柳越听越是喜滋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这些指桑骂槐的话，亏得他笑得出来。</p>

王冬梅把自个儿气到了。</p>

“娘，你看他，笑面虎一样！”</p>

陆柳：我还能当老虎？</p>

他高兴道：“谢谢。”</p>

王冬梅：“……”</p>

你以为我夸你呢？</p>

她拍桌起身，拿着模具换了一桌，别人问她怎么了，她就如此这般说陆家的小哥儿都厉害。</p>

陆柳看她这样气，又想到陆三凤，决定找人请教一番。</p>

他总这样也不成事，哪天得罪人都不知道。</p>

这桌只剩下他跟陈桂枝两人，他稍作思考，认为请教是个能拉近人与人关系的事，便开口问陈桂枝：“娘，我好像把她惹生气了，怎么办啊？”</p>

陈桂枝：“你怕她做什么？二田比大峰小，她就比你小，只有你骂她的，没有她骂你的。”</p>

王冬梅才把家中洗劫一空去贴补娘家，陈桂枝说话没好气。</p>

但陆柳当了真，还露出崇拜眼神，闪着一对星星眼，真诚道：“娘，你真好，有你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了。”</p>

陈桂枝：？</p>

谁给你撑腰？</p>

黎家母子俩脾气硬，为人吃软不吃硬。</p>

陈桂枝想骂陆柳，张口却是一句：“好好干活。”</p>

陆柳嘿嘿笑：“嗯嗯！”</p>

陈桂枝：“……”</p>

算了，等下就让大峰把他领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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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