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疼（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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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跟谢岩回家时，还没到晚饭时间。</p>

赵佩兰正在院子里收拾蔬菜，各类蔬菜在墙根摆了四箩筐，她挑一些出来做咸菜。</p>

见两个孩子回来，她放下手里活，边走边在围裙上擦手，原本看着儿子，突然想起来什么，又看向陆杨，跟他说：“今天村长来家里了，说有事叫你们去他家里说。”</p>

陆杨问：“什么事？”</p>

赵佩兰说：“告官的事。”</p>

陆杨点评：“官小架子大，不去。”</p>

赵佩兰又说：“你们刚走，家里就来了很多人，盘子都还回来了，比我们家原来的数量多，我都整理出来了。这些菜也是他们送来的。”</p>

陆杨点点头，看看有哪些菜，定了晚上要干的事。</p>

他是个劳碌命，菜还能放一放，肉是一定要尽早处理了。</p>

昨天一起买了十斤盐，余下的肉他要切个十斤腌制了，剩下都要切成小块剁碎，调制馅料。</p>

这一批包子是要拿到县里去卖的，自家不吃。</p>

他们一家就三张嘴，四箩筐的菜还是太多了，各样菜都留一些，旁的他也拉到县里卖掉。咸菜不多做。</p>

咸菜耐吃，做一坛子吃好久。人少，就不用太劳累。</p>

赵佩兰从前日子过得好，手艺不太行，咸菜腌得不好吃，陆杨倒是会，但离卖出价还远着，他让婆婆帮忙备菜，到时他来腌制。</p>

他俩忙起来，就显得谢岩很闲。</p>

陆杨干活麻利，一个人围着灶台转，先腌肉，再剁馅儿，甚至能抽空做晚饭，谢岩在他面前站着都挡路。</p>

他去找他娘帮忙，他娘一如从前，不让他干活。</p>

“你那手是拿笔写字的，哪能干这些粗活？你这两天没看书吧？你去看书吧。”</p>

谢岩不想看书。</p>

他又去灶屋，在这儿还能帮忙烧火。</p>

陆杨看他实在闲得难受，就让他去挖面粉来揉面。</p>

粉和水的比例是陆杨来调，谢岩只需要洗洗手，然后卖力的揉就行了。</p>

谢岩手劲还不错，比他腿力好。</p>

他揉面揉得哼哧哼哧，陆杨还要来调笑他：“你省点儿力气，又不是武状元，那么卖力做什么？晚上还喝不喝鸡汤了？”</p>

谢岩还没适应被调.戏的日常，一听就红了脸皮。</p>

他对很多言语举动的反应都淡淡的，行为上却给出直接答案。</p>

比如说他揉面的动作就柔了不少，连八分的劲儿都没使。</p>

陆杨用手肘戳他的手臂：“诶，状元郎，你说说，是这面团软，还是我的身子软？”</p>

谢岩：“……”</p>

他真后悔，他应该去看书。</p>

陆杨就爱看他这个害羞样，怪不得男人喜欢调.戏良家小哥儿，他也喜欢调.戏良家男人。</p>

“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说啊。”</p>

谢岩很有求生欲，他说：“你软。”</p>

陆杨笑嘻嘻道：“我这小身板儿，一身的皮包骨，还能软过面团？”</p>

再是皮包骨，那也有屁.股。</p>

谢岩侧目看他，视线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p>

陆杨才不跟他玩含蓄，什么只可意会，他不喜欢。</p>

他就喜欢把话说出来，哪怕用些乱七八糟的词来掩盖，他爱听。</p>

“你在看什么？”陆杨问。</p>

谢岩被他的手肘戳得站不住，只好老实道：“看你的屁.股。”</p>

陆杨被他逗得，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你脸皮真薄。”</p>

谢岩顿住，像是突然明悟了什么东西，他把他那张俊脸凑近，让陆杨懵了下：“干什么？”</p>

谢岩说：“给你亲亲。”</p>

陆杨笑得更激烈，把肠胃都震动了，胃里突地疼起来，让他笑容猛猛止住，他放下菜刀，手掌紧压着腹部。</p>

痛得太突然，他猝不及防，眼泪都流出来了。</p>

谢岩吓到了：“怎么了？你肚子痛？”</p>

陆杨不爱示弱，他说：“可能是笑岔气了，我缓缓就好了。”</p>

他这样不像岔气，可谢岩没有胃痛的毛病，只好听信。</p>

谢岩擦擦手，去给陆杨倒了杯热水来。</p>

热水可以暖胃，陆杨偏说：“我岔气了，你要给我顺气。”</p>

“哦哦。”谢岩给他抚背顺气。</p>

陆杨又说他是呆子。</p>

怎么说什么都信？</p>

陆杨不习惯，他以前都是自己扛着痛。</p>

他捧着茶杯，时不时看谢岩一眼，心里暖暖的。</p>

这门亲事，好像也不错。</p>

男人是呆了些，胜在听话。</p>

不懂的有很多，但人贴心。</p>

陆杨让他过来，谢岩蹲他面前。</p>

蹲姿不比站姿，两对突出的膝盖能把距离延长。</p>

陆杨又让他把脑袋送过来。</p>

这样粗的话，谢岩很细的理解了，他把他的薄脸皮送过去了，陆杨在上面亲了下。</p>

亲完了，陆杨胡思乱想。</p>

皮薄馅厚，是个好包子。</p>

这话真是一语双关，谢岩也是个好包子。</p>

他又一次笑起来，笑得他的胃好痛。</p>

谢岩力气不足以抱起夫郎，只能急急忙忙半扶半抱的把陆杨送到屋里，让他靠炕上歇歇。</p>

“你快别笑了，岔气还笑什么？我以后都不敢给你亲了。”</p>

陆杨高兴。</p>

他还是第一次把胃笑痛了。</p>

他笑嘻嘻说：“以后让你亲我。”</p>

谢岩服了</p>

他家夫郎真是好猛一人。</p>

晚饭是赵佩兰做的，看陆杨肚子疼，给他做了萝卜丝汤喝，往里卧了两个鸡蛋。</p>

她很有奉献精神，跟成亲那天分鸡腿一样，两个鸡蛋，她分一个给儿子，分一个给陆杨，自己不吃。</p>

陆杨拿筷子掐了一半给她，赵佩兰说着不用，心里感动。</p>

谢岩学着陆杨，掐了一半鸡蛋，把鸡蛋放到了陆杨碗里：“你今天不舒服，多吃点。”</p>

陆杨：“……”</p>

你们母子俩真是像。</p>

陆杨很开心，萝卜汤甜滋滋的，从胃里暖到心里。</p>

他确实闲不住，事情也赶人，吃过饭，他紧着把肉馅剁好，把面团发起来。</p>

等着洗漱完，他又来包包子，再才钻被窝，找谢岩喝鸡汤补补。</p>

喝完了鸡汤，他竟还下炕去灶屋，生火把包子蒸上了。</p>

谢岩都看傻眼了。</p>

他也不舒服了，心里紧，难受。</p>

陆杨回屋来，看谢岩皱眉坐炕上，还凑过去哄他：“怎么了？我吵到了你？不应该啊，你刚才都没有睡觉。”</p>

谢岩伸手抱他，抱得可紧。</p>

陆杨两条腿还站地上，只好折腰配合。</p>

“你还有力气啊？那我们继续？”</p>

谢岩说：“不，我是心疼你。”</p>

陆杨也傻眼了。</p>

听傻眼的。</p>

他差点听哭了，但他才不会被男人在炕上的话迷惑。</p>

而且他听过书，知道书生的嘴最不可信。</p>

陆杨说：“哦，那你可要好好读书了，秀才夫郎是被人欺负的命，我能不能改命，全看你了。”</p>

谢岩抬头看他，难以置信，这样煽情的场合里，陆杨竟说出这么无情的话。</p>

也是怪，他这次没那么抗拒读书了。</p>

他只是跟陆杨说：“读书其实没什么用，举人也可能考不上。”</p>

陆杨摸摸他的头，劝学劝得很温柔：“没事，你先读着，考不上再说。”</p>

今天就先睡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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