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姑娘可曾去过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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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州慢慢扬唇笑了笑。</p>

视线中，姜映晚的身影早已完全消失。</p>

周靳抬头，又往姜映晚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才问身旁的主子。</p>

“二公子，您多日未回府，可要先去老夫人那里请个安？”</p>

裴淮州收回目光，慢吞吞“嗯”了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p>

……</p>

裴老夫人虽不管后宅之事，但这两日姜映晚与裴砚忱接连见面的事，她是听说了的。</p>

她一心想促成这段姻缘，裴砚忱和姜映晚接触越多，她越是满意。</p>

听方嬷嬷说完话，老夫人放下茶盏，笑道：“我有两日没见晚晚了，你去碧水阁走一趟，让晚晚来陪我说说话。”</p>

方嬷嬷当即应声。</p>

不多久，姜映晚来到老夫人住的紫藤院。</p>

刚一进来，老夫人就眉开眼笑地对着她招手，“不必多礼，快来，陪祖母说会话。”</p>

姜映晚乖顺走过去，坐在左侧的软椅上。</p>

老夫人照例先问她在府中住得可还适应，随后又说无论有什么事，都可直接找她或者找裴砚忱，最后，话题才渐渐转到姜、裴两家上。</p>

两刻钟后，下人来报，说裴砚忱来请安。</p>

姜映晚适时起身，不打扰他们祖孙说话，提出先行回去。</p>

走到院门口时，正好和从外面进来的裴砚忱迎面而遇。</p>

她停住脚步。</p>

微微福身行礼，“裴大人。”</p>

后者淡淡“嗯”了声，朝她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p>

姜映晚从紫藤院出来，一路回了自己碧水阁。</p>

跟在她身旁的紫烟叽叽喳喳地说着中午要做的小糕点，姜映晚轻挽着唇，时不时回应她两句。</p>

就在经过庭院北侧芙蕖池时，雕栏小榭旁，迎面走过来一位青竹纹华锦的清俊男子。</p>

他手握扇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衣袂飘飘，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p>

看似和煦的目光凝在她身上。</p>

姜映晚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下。</p>

裴淮州的这道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就好像猎人看挑中的猎物的感觉。</p>

她抬睫，视线在裴淮州身上定格一瞬。</p>

待看清他身上的穿着与他在裴府后院来去自由后，心头隐约猜到了几分他的身份。</p>

来裴府的这几日，她虽不常出碧水阁，但裴府中的情况多多少少听碧水阁中的丫鬟说过一些。</p>

裴家二房在早些年就已分府独住，天子脚下、朱雀大街上的这座偌大的府邸，只有长房和老夫人在住。</p>

裴砚忱为裴府嫡长子，身份尊崇，除却老夫人之外，在府中的话语权最重。</p>

但府中除了这位身居高位、雅致无双的嫡长子，还有一位姨娘所生的庶子。</p>

只是这位庶子的出生似乎并不光彩。</p>

陈氏身为主母，不待见这位姨娘生的庶子，老夫人对这位庶孙也远不如嫡长孙器重。</p>

久而久之，这位庶子长大后，便甚少在府中长住，反而常去二房那边。</p>

姜映晚刚猜出对面这人的身份，对方便温笑着，先行开口介绍自己：</p>

“我叫裴淮州，姑娘进府时，我在外还未回来，但一早就听闻姜家姑娘仙姿佚貌，今日一见果然如非凡，日后姑娘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让人来知会。”</p>

他侧身指着后面的一处院子，“我的世安院离姑娘的碧水阁不远，很方便。”</p>

姜映晚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面上不动声色，“多谢二公子好意，府中一切周全，并无不便之处。”</p>

虽说裴淮州言辞有礼、语句温和，但姜映晚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p>

她未多待，上一句话落，便紧接着结束了交谈，带着紫烟离开。</p>

裴淮州神色依旧，温文尔雅地注视着她离去。</p>

直到她背影缓缓消失在垂花门下，他眼中那抹浮于表面的笑才降下来。</p>

露出里面的冷峻沉郁。</p>

很快，裴淮州垂眸，掩住眼底的野心与算计，去了赵姨娘院中。</p>

他一来，妆容精致但却掩不住脸色憔悴的赵姨娘匆匆从房中出来，屏退一众下人，她看向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率先问：</p>

“邺城来的那位姜姑娘，见过了吗？”</p>

裴淮州点头。</p>

脸上无半分在姜映晚面前的温色。</p>

只有一派沉冷。</p>

赵姨娘叮嘱他，“你这段时间别再往二房那边跑，多留在府中。”</p>

“这位姜姑娘，不仅得老夫人欢心，而且……”</p>

她话音一顿，眼底算计更浓。</p>

“为娘听说，姜家和裴家有早年定下的婚约，姜姑娘既然住在长房这边，那就说明，老夫人有意让长房名下的孙儿与她成亲。”</p>

她看向自己这个儿子，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淮州，你虽是庶出，但也是裴家的一份子，这桩婚约，你大可以好好争一争。”</p>

“就凭姜家对裴家的恩情，与老夫人对那位姑娘的喜爱，只要你娶了她，老夫人定会多看重你几分。”</p>

“你在府中的地位也会更高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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