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姑娘可曾去过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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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p>

陪着姜映晚一起等在凉亭的紫烟，往翠竹苑外面的方向看了几眼，随即凑到自家主子身边，压着尾音中的雀跃：</p>

“小姐，裴大人这会儿让我们过来，是为了卷宗的事吗？”</p>

姜映晚这会儿全是在想三年前那场意外究竟真的是意外还是人为，紧攥的手心中，慢慢洇出潮湿。</p>

“有可能。”她回的有些心不在焉。</p>

紫烟也发现了主子的异样。</p>

正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p>

还未出声，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p>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p>

视线中，正好是一身墨色锦服的裴砚忱。</p>

她急忙转过身行礼。</p>

姜映晚也看过来，福了福身，“裴大人。”</p>

“大理寺的卷宗，”裴砚忱直入主题，“我看过了。”</p>

姜映晚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p>

她语气都紧了几分。</p>

“有问题吗？”</p>

裴砚忱踏进亭台，“从卷宗来看，没有任何问题。”</p>

姜映晚眉头骤然一蹙。</p>

裴砚忱根据卷宗的记载，对姜映晚简述那场意外：</p>

“三年前，南江一带罕见出现水患，不巧的是，那段时间令尊正好去南江，南江气候素来适宜，骤然出现那种程度的水患，导致当地民不聊生，流寇四起。”</p>

“而令尊，则不幸在南江途中遇险，又逢烧杀劫掠的流寇出没，这才遭遇不测。”</p>

姜映晚下颌绷紧。</p>

裴砚忱说的这些，和三年前旁人跟她说的父母出意外的来龙去脉一模一样。</p>

只是……</p>

她心头烦乱。</p>

凉亭中安静一瞬。</p>

裴砚忱目光落在她身上，短暂顿了顿，问出那句：</p>

“姜姑娘为何觉得，当年之事，并非意外？”</p>

姜映晚唇色有些苍白。</p>

“我原来以为，也只是意外，直到数日前，家中旁系偶然说漏了一句，才感觉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p>

裴砚忱又问：“哪个旁系？”</p>

姜映晚抬眸，对上他视线，唇角淡抿了下，说：“三房。”</p>

裴砚忱点头，“既然有疑问，那就再查。”</p>

姜映晚有些意外，“裴大人是说……”</p>

他主动允诺：“我会让人重新细查当年之事，还姜大人与姜夫人一个公道。”</p>

姜映晚着实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帮他重查此案。</p>

惊诧之余，她迅速反应过来，郑重向他道谢。</p>

他声线淡淡，“姑娘不必客气，这是裴家应该做的。”</p>

“当年之事，若真有隐情，怕会牵连甚广，耗时亦会久些。”</p>

“在查出眉目之前，姑娘且安心等待，我会催人加快速度。”</p>

姜映晚再次道谢，裴砚忱看着她的眉眼，鬼使神差问出一句：</p>

“姑娘先前，可有去过邑阳？”</p>

那个不着边际的梦中，曾多次出现过邑阳这个地方。</p>

若是他没记错，在梦中，‘他’与‘她’初次相遇的地方，似乎就在邑阳。</p>

“邑阳？”姜映晚摇头，“我基本没离开过邺城，未曾去过邑阳。”</p>

但是，邑阳这个地名，她并不陌生。</p>

因为，姜家那几个旁系，逼迫她嫁的县令，就在邑阳阾县。</p>

那个地方，虽与她出生的邺城相距甚远，但因那群人贪婪恶毒的嘴脸，她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邑阳这个险些成为她后半生噩梦的名字。</p>

翠竹苑南侧。</p>

青石路上，一位藏青色华服的年轻男子立在花廊尽头。</p>

他望着凉亭的方向，幽深沉郁的眸子注视着从凉亭长阶上离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窈窕少女。</p>

他双眸眯了眯。</p>

在那女子身形大半隐于修剪整齐的花枝中时，他挪开视线，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处处透着清冷的翠竹苑。</p>

出声问身旁的侍从。</p>

“那女子，是什么人？”</p>

他身旁的侍从随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了看，很快道：</p>

“回二公子，那是皇商姜府的姑娘，听说姜家曾对裴府有大恩，老夫人特将这位姑娘接来了府中长住。”</p>

裴淮州神色微动。</p>

看向姜映晚的目光，多了分别的情绪。</p>

“祖母特意让人接回来的？”</p>

侍从周靳点头，“是的，听闻老夫人非常喜欢这位姜姑娘，这几日已多次嘱咐方嬷嬷，让府中上下好生照顾这位姑娘，不得有差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