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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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叶初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p>

半个月过去了，她每天都给自己增加两点美貌值。到今天正好加了三十点，也该看看成果了。</p>

商叶初凑近镜子。</p>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p>

她现在的记忆力今非昔比，对于半个月前自己的相貌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发现变化也不太费力。</p>

眼睛稍微大了一些，杂乱的眉毛稍稍整齐了一些。鼻梁似乎稍挺了一些，起码有了一点点隆起。</p>

商叶初以前是完全没鼻梁的。鼻梁那里平坦得像一块面板。现在有了这点隆起，虽然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商叶初还是很高兴。</p>

商叶初的嘴唇很厚，而且有点地包天的意思。也许是因为加的点数太少，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厚得端出去能切一盘。</p>

脸上的痘痕差不多都退光了。只剩一些死皮什么的还挂在那，商叶初打算让它们自行消退。</p>

至于肤色……</p>

商叶初这些日子有意提醒系统，改善她的相貌的时候，不要改善肤质。因此她的皮肤仍旧是黑里发黄的。十分黯淡。</p>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肤色暗淡肤质差，五官上的细微变化也就被掩盖了过去。半个月过去了，影视城还没有一个人发现商叶初的变化。</p>

只有在这种照镜子仔细观察的时候，商叶初才能看出，虽然每一处都只有一点点的变化，但加在一起，五官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善。</p>

系统：“正常人类的美貌值都在50-60左右，超过60就能称得上耐看，超过70就能叫做清秀，超过80就算漂亮了。”</p>

“我现在是30，是什么水平？”</p>

“路人甲。不看注意不到，仔细看发现很丑的路人甲。”</p>

商叶初：“……你还真是直白。”</p>

改变的不只是外貌，还有知识储备。</p>

半个月来，商叶初已经读了二十多本文学作品。虽然这点读书量放在哪里都不够看的，但比起以前头大无瓤的状态，已经进步太多了。</p>

除了读书之外，商叶初还增加了一项每日练习：练字。</p>

她的字实在太丑了。智商可以改变，读书可以速读，书法却不能速成。</p>

来到书店的第三天，商叶初替眼神不好的胡奶奶记账。一笔下去，就写了一手鸡挠狗爬的字，每一笔每一画都像蛆虫一样弯，合起来就像小学生的字一样幼稚。</p>

商叶初看着自己和上辈子一模一样毫无长进的字，沉默了。</p>

胡奶奶看到商叶初记的账，沉默了。</p>

胡奶奶沉默良久，最后戴上老花镜，自己又誊抄了一遍。</p>

商叶初深受打击。</p>

从那天起，商叶初就去批发大棚里买了一大捆廉价铅笔和厚厚几沓粗糙的草稿纸。胡奶奶的书店里有各式字帖，有书法名家的作品，也有小学生起步练习。商叶初可以随便拿来临摹。每天一练就是一个小时。</p>

系统本以为商叶初会为了练字，而少读一个小时的书。没想到商叶初更猛，直接又把睡觉时间推后了一个小时。</p>

系统也沉默了。</p>

商叶初往死里造自己的身体。身体其他数值都在涨，只有健康值在跌。系统不能强迫宿主做事，所以103只得劝说她兑点健康值。商叶初对此一般都是“谢了，下次吧”。</p>

系统：“……”</p>

反正有系统的强制休眠和激素调节在。即使身体状况差到极点，大脑和激素也会诓骗她，让商叶初感到病态的放松。</p>

这种白天跑龙套、读书，晚上读书、练字的两点一线生活持续了很久。</p>

为了增长体重，商叶初每天不但会吃剧组的盒饭、胡奶奶给准备的饭食，还会吃大量廉价的代可可脂巧克力，或者喝大量甜腻的碳酸汽水。</p>

影视城一到夜晚相当繁华，商叶初下了戏之后，如果还有时间，就会去夜市上逛一逛。</p>

无论是煎炒烹炸熘汆，还是炖烩烧烤水煮，无论是鸡心羊肺下水杂碎，还是鸡蛋面筋红薯栗子，无论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还是地上跑的、土里长的，商叶初都照吃不误。什么东西便宜量大她吃什么。</p>

总之，为了能让自己的体重增长得快些，商叶初简直是疯了一样地攫取脂肪碳水。</p>

这种刻意的、毫无节制的、甚至疯狂的暴饮暴食，也给商叶初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p>

虽然每次吃完都会即时让系统把增加的体重转换成其他数值，然而对胃的伤害实在是不可逆的。</p>

剧组的龙套生活也不好过。商叶初个子矮小，长得又丑，只能接一些吃力不讨好的角色。</p>

站桩戏，她饰演背景板丫鬟，远景连脸都不露，却要站足数个小时一动不动；</p>

悬疑片片场，她演停尸房里的尸体。这么炎热的天气，脸上盖了厚厚一层膏粉，捂得让人不透气，只为了足够像死人；</p>

八月酷暑，她穿着厚厚的麻布衣服，扮演被土兵追杀的老弱病残。马蹄踏得干燥的地面黄土狼烟，商叶初气喘吁吁地跑着，汗流浃背；</p>

大雨滂沱——当然是人工降雨，商叶初扮演受了水灾的老百姓，哭天抢地的在水池里抱着道具婴儿跋涉。脏兮兮的水呛到嘴里，水里又脏又冷；</p>

戏拍完了，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群演是没有便利的换衣间的，这场戏水灾居民很多，大更衣室挤满了人，商叶初一时半会挤不上。只好穿着湿衣服，在大太阳底下暴晒。</p>

一阵风吹来，平常令人心旷神怡的夏季微风，此刻让商叶初打了个寒噤。她也顾不得许多，穿着湿衣服就吃起了盒饭。想等吃完盒饭再去换衣服。</p>

当天晚上，商叶初就感冒了。</p>

狂吃海塞了一顿后，商叶初回到书店，又把胡奶奶留的晚饭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