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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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种乐器弹奏出的祭祀乐声传遍整座九重阙都，神秘而空灵。</p>

隗喜拎着那包糖从客栈出来时，天还没亮，但街上已经有许多人了，抬头看时，灰青色的天空中除了星灯外暂时还看不见别的。</p>

她随着人群往内城方向走，东云新家主会先从内城乘坐鹿车巡游一圈，再是绕到外城来，也就是说，她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见到闻如玉。</p>

不要紧，她很有耐心，等了那么久了，再等一会儿也没什么啊。</p>

隗喜下意识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心跳忍不住有些快。</p>

人群里窃窃私语不断，充盈在耳朵里。</p>

“内城已经开始了吧？听说新家主生得极为俊美，咱们走快点去看看！”</p>

“祭祀之礼在九重莲殿，听说闻氏嫡系弟子都会穿白底绣金纹的氏族服饰，外披白色鹤氅，很是华美。”</p>

“听说这次其他家还有小宗门都送了貌美女修过来侍奉新家主，不知新家主收不收。”</p>

“肯定收啊，东云闻氏是兵家，入了杀伐道，修的功法至阳，历代都需要许多女修侍奉，不过别弄不好都没新家主生得昳丽呢！”</p>

隗喜听了，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糖。</p>

闻氏练的功法，她也听闻如玉说过。</p>

那时他们从那座有鬼冢的山上下来已经三个月了，身上银钱都花光了，穷得只能住在山洞里。</p>

偏偏雪上加霜，她的心脏病发作了，她吃过两颗闻如玉给的丹药，距离上一回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那丹药若是去城里买，百两银一颗，或是十枚灵石一颗。</p>

可他们拿不出这钱。</p>

即便闻如玉经常会去四大氏族遍布在各地的任务堂接任务赚点钱，但很多时候他下山除妖戮魔是济世修行，没有收入。</p>

他们消耗大，一直很穷，她要吃药，去灵气重的地方还会昏厥，经常需要随身带点药丸子，而且，闻如玉要修炼，修炼除了吸纳天地灵气外，也可吸纳灵石补充灵力。</p>

那回闻如玉刚接完一个任务回来休息，他身上有伤，又处在即将破生死境的关键，那时她的病情也稳，所以他将灵石都吸纳了疗伤，怎知道刚吸纳完，她的心脏病就发作了。</p>

闻如玉忙给她喂了山里临时摘的有微毒的药草缓和心脏的不适。</p>

她倒在少年怀里，面颊上的凉汗止不住，气息紊乱，身体也好冷，但被他身上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心脏的寒意也在被驱散，他看着她说：“看来我要再下山一回。”</p>

隗喜心里愧疚极了，他只比她大一岁，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抓紧他衣袖，眼睛酸涩，自觉拖累了别人，哭了出来：“对不起，你别去了，先养伤吧，我吃这个草药就行了。”</p>

闻如玉纯澈的眼睛看着她，笑说：“你这样娇气，身上没有一点灵力，一直吃这个会死的，不是说要做牛做马的吗，我都还没等到呢。”</p>

隗喜不死心地攥住他：“可是你……”</p>

闻如玉按住她的手，浓长的睫毛眨了眨，语气纯真：“我不会死，这一年时间，本就是用来入世修炼的，受点伤很正常啊。”</p>

隗喜阻止不了闻如玉，他背上剑回头冲她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山洞。</p>

她留在山洞里，抹了抹眼泪，让自己坚强一点，整理不知道要住多久的山洞，捡枯草铺成垫子，利用生物书上学到的知识在附近摘些能吃的果子蘑菇藏起来。</p>

她每天都会去闻如玉离开的那条山路上等。</p>

第七天的傍晚，闻如玉回来了。</p>

他衣衫上沾了许多血，不知道是谁的，脸上也不少脏污，拄着剑走得很慢。</p>

隗喜忙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浑身的滚烫吓到，他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眼泛出赤红色，却是带着好奇地看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p>

但很快他推开了她。</p>

那是闻如玉第一次推开她。</p>

她那时茫然而无措。</p>

闻如玉从怀里掏出一颗药，递过来。</p>

隗喜认出那是什么，眼睛又酸了，接了过来，虽然此时说谢谢很苍白，但她太想好好活着了，此时好像也只能说：“谢谢你……谢谢你。”</p>

“谢什么啊，以后你一起报答我。”闻如玉嘟囔，像是没什么力气，说话都变得慢吞吞的，只是嗓音依旧温润：“小喜，你这几日最好要离我远一点，我要去山泉里泡着，无事不要喊我。”</p>

隗喜猛点头，又红着眼睛好奇不解看着他。</p>

闻如玉走在前面，让她跟在身旁一米开外，好像是在和她解释：“闻氏的功法都是至阳的，力到竭处或是受重伤或是破境之时，会触发淫、欲。”</p>

隗喜不过是才初三毕业准备上高一，听到后面两个字，雪白的脸一下有些红，“淫、淫、欲？”</p>

似乎听出她声音里的羞涩和窘迫，闻如玉偏头，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看了会儿，开口时，有种天真的直白，嗓音玉般温纯：“我能忍住，你别怕。”</p>

和一个十七岁少年谈这个，隗喜实在很尴尬，她在现代虽然不能接触太刺激的东西，但也因为好奇偷偷看过一些漫画，低着头红着脸也不敢再看他，小声应了声，话题便揭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