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口水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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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大约和张承安年岁相仿，但和张承安活泼的性子不同，他脸色看起来颇为严肃，就像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老头。</p>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先生教的我都学完了，该出来走走了。”陆枫绷着小脸道：“我可不是来专门来看你的！”</p>

哦豁！庄青如眼睛一亮，少年，你暴露了啊！</p>

陆槐道：“‘满招损，谦受益’，骄傲自满要不得。”</p>

“‘自信者不疑，故人多信焉。’”陆枫肃声道：“兄长该信我些。”</p>

“‘自信者智，自矜者愚。’”陆槐道：“你应当分的清！”</p>

庄青如圈圈眼，低头问张承安，“你听懂没？”</p>

张承安抬起同款懵懂眼睛，摇头道：“我头疼。”</p>

“算了。”庄青如喃喃道：“都是一样的年纪，怎么就差这么多呢？”</p>

张承安气极，正想反驳，便听见了游璟低低的笑声。</p>

庄青如问他，“他们兄弟一向如此？”</p>

游璟摇头，“我也不知，陆槐很少提起他的弟弟。”</p>

或者说从认识他开始，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家事。</p>

……</p>

陆夫人的到来并没有给刺史府带来多大的改变，她如同天下母亲一般，只对陆槐上心。</p>

但陆槐却觉得烦躁极了，尤其是当陆夫人知晓庄青如和薛老太医帮着他调养身子的时候，恨不得对他们行叩拜大礼。</p>

“我是个失职的阿娘。”陆夫人抹着帕子道：“前段时间陆管事给我们寄了信，说是陆槐病重，我害怕极了，生怕来不及。”</p>

作为一个母亲，当她知晓自己儿子病入膏肓，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拉着陆枫连夜赶路。</p>

要不是路上接到传信，说是陆槐已经醒了，只怕她现在都不能好生站在他们面前。</p>

庄青如对此并不意外，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陆槐确实身子不好。</p>

但她比较在意的是，她曾听说陆槐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好，可现在来看，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严重。</p>

就拿陆枫来说罢，他虽然跟小大人似得，但在面对陆槐的时候表现的就很幼稚，每天一早醒来便跟在陆槐的屁股后面打转。</p>

“阿耶说让我盯着你，看你在外面有没有学坏。”陆枫一本正经道：“你每日吃饭、喝药都得记一下。”</p>

陆槐对此烦不胜烦，但又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太多，便随着他折腾。</p>

不过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像是被压制了的火山，随时会喷发。</p>

这日，庄青如抱着一摞医书，穿过花厅的时候，看见通往后院的廊庑下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背对着她，毛绒绒的脑袋垂在胸前，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p>

庄青如略作犹豫，转身穿过走廊，来到他的面前。</p>

“哟，这是怎么了？”庄青如将书丢在一旁，自顾坐在他的身侧。</p>

陆枫只感觉一阵凉风袭来，紧接着自己的身边便坐了一个人，他吸了吸鼻子，药味混入鼻尖，“你给兄长熬药了？”</p>

庄青如微怔，好奇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p>

她这段时间跟着薛老太医研究那些苗疆药材，弄的浑身都是药味，他竟然光靠闻便能分辨出来？</p>

陆枫乌黑的眼睛满是认真，“他的药很少有变化，多闻几次便能闻出来，而且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他喝药的时候，你应该是没熬完便出来了，是我阿娘接手了？”</p>

庄青如哑然，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猜的分毫不差，她确实是熬到了一半被心疼儿子的陆夫人赶了出来，“你对你兄长的事倒是事无巨细。”</p>

陆枫只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每日“跟踪”陆槐的事，小声嘀咕道：“若不是……谁想跟着他。”</p>

“你说什么？”庄青如没听清楚。</p>

“没什么。”陆枫挺直腰杆子，抬高下巴问道：“你这是去作甚？”</p>

“我去找你兄长。”庄青如叹气，“这些书里有许多字我都不认识，得拜托你兄长帮我查一下。”</p>

那些夹杂着苗文和生僻字的医书搞得她头都大了。</p>

“他没时间。”陆枫抿了抿唇道。</p>

“你怎么知道？”</p>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陆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才不会说自己刚刚从陆槐那里出来呢。</p>

庄青如摸着下巴，心想，这孩子不会是被陆槐赶出来了罢？</p>

好半天后，庄青如做了一个决定，她单手抱起书，空出一只手，拉住陆枫的胳膊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p>

陆枫瞪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庄青如抓他的手，“你，你这是要作甚？男女授受不亲……”</p>

“好了好了，你才多大，怎么像个老夫子似得？”</p>

陆枫的手劲自然比不过庄青如，他只能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被后者拉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