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饭可以乱吃，话怎么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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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妆点了下头，“确实，百年老字号突然转行如儿戏一般，但除了转行，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首先，一个酒楼最重要的是厨子。但望江楼厨子的厨艺水平，婶母您也是品尝过，要么让那厨子奇迹般的脱胎换骨，要么重新雇一个厨子。</p>

先不说短时间去哪物色一个靠谱厨子，只说，那新厨子来了，从前的老厨子怎么办？新厨子的工钱如何定？厨子可是酒楼的生命，工钱不会低，给新厨子那么高的工钱，让其他旧部怎么想的？若是其他酒楼，大可以优胜劣汰，难道望江楼可以吗？”</p>

孙掌柜心一横，猛地抬起头，“夫人，那就把小人劣汰掉吧，小人知晓自己性格执拗，不适合做掌柜的位置！”</p>

霍薇一愣，急忙要拦。</p>

还没开口，就听身旁女子软糯的声音缓缓道，“小二们可以优胜劣汰吗？望江楼的小二勤劳肯干、冲劲儿足，但太过刚直，应变能力欠缺。回头雇了个世故圆滑的掌柜，掌柜能调教好他们吗？他们能听掌柜的吗？而且我们把孙掌柜您辞退或者做回小二，其他小二能同意吗？怕是会冲到国公府，堵在我院子门口抗议吧。”</p>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他们是真的抗议过。</p>

众人沉默。</p>

“还有厨子，其厨艺水平是肯定不能留的。换句话说，若真放开了优胜劣汰，你们这些人怕是留不了几个，”苏明妆轻轻摇了下头，头上步摇晃动，发出悦耳声音，“况且，还不知细作是谁，晋国公府还没出致命狠招。”</p>

“什么致命狠招？”霍薇好奇问。</p>

苏明妆，“我只是举个例子，未必会发生：如果他们利用细作投毒，毒死客人，你们谁来负责？”</p>

不是她心思阴暗，而是真的发生了！</p>

只不过不是细作投毒，而是她父亲雇的人，存了歹心。</p>

众人吓了一跳——投毒？那人好大胆子！</p>

随后，苏明妆便没再说话，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如何决定，便与她无关了。</p>

她一年后定是要和离的，现在多嘴，是因为一时冲动，还有……对苏掌柜和裴今宴的补偿。</p>

厅堂内，又是一片死寂。</p>

众人知晓苏明妆说得有道理，除了转行，在不变动人员的情况下，望江楼根本无法翻身。</p>

只是，事发太突然，众人需要时间接受罢了。</p>

霍薇端起茶碗，手有些抖，喝了一大口茶后，才谨慎问道，“明妆，你是认真的吗？”</p>

苏明妆正要回答，孙掌柜大嗓门又道，“小人支持夫人！无论夫人做什么决定，是把小人辞了，还是把望江楼换成别的生意，小人都支持！夫人做什么，小人都支持！”</p>

“……”苏明妆。</p>

王嬷嬷——这孙掌柜虽然如铁疙瘩一般执拗，但倒是个慧眼如炬的，看出了小姐的好了。</p>

霍薇欲言又止，最后沉声道，“关于望江楼之事，我得和今宴商量一下。”</p>

苏明妆点了点头，“好。”</p>

之后，又说了几句，众人便散了。</p>

裴二夫人和孙掌柜一走，苏明妆就开始头疼，她揉着额角，抱怨道，“真是……饭可以乱吃，话怎么能乱说？我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改什么行啊？就这么维持现状，一年后拍拍屁股走人岂不是很好？非要整这幺蛾子，他们若不同意倒好，如果同意……以后如何脱身？”</p>

越想越后悔。</p>

王嬷嬷好奇地凑了上来，“小姐，您打算让望江楼改成什么？”</p>

苏明妆苦笑，“如果我说没想好改什么，嬷嬷会不会觉得太离谱？”</p>

王嬷嬷笑容和蔼，柔声道，“离谱什么？人生在世，谁的经验都是一点点攒的，决定都是一步步做的，谁能年纪轻轻便运筹帷幄，不踩坑就能轻松成功？小姐想做什么，便放手去做，学士和夫人都是您的后盾，而且奴婢认为，他们也会支持小姐勇于尝试的。”</p>

苏明妆苦笑更甚，“不是……王嬷嬷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突然说这些，真是单纯脑子抽了，并非想做……算了，说了你也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