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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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时间很长，差不多有16小时。</p>

虽曲折，但最后成功了，</p>

只是，陆怀序没有醒，他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他不知道小陆言手术成功了，他也不知道小陆言被推出了手术室……他更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p>

他只是躺着，接受命运的分配。</p>

贺季棠慢慢摘下口罩……</p>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仪表上的数字，那些数字让人触目惊心，陆怀序的生命体征很微弱……微弱到随时可能离开。</p>

贺季棠是个医生，他早就看淡生死，但这一刻他无法释怀。</p>

他附到陆怀序耳边，低低道：“盛渺还在等你！你就甘心这样走吗？”</p>

陆怀序没有回答他。</p>

陆怀序静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如纸，了无声息……这一刻贺季棠忽然想起了很多的往事，每一幅每一帧，陆怀序都是鲜活的！</p>

贺季棠极少流泪，</p>

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双目湿润……</p>

他的助手走过来，轻声开口：“贺医生，外面还要您去说明一下……”</p>

贺季棠微微仰头，淡道：“知道了！”</p>

他走出手术室。</p>

外面有许多人，盛家和陆家的人都来了，他们都在为小陆言担心，可是没有人知道，陆怀序也躺在里面，他们不知道陆怀序生死未卜……</p>

贺季棠走到盛渺面前。</p>

他轻声开口：“手术很成功！”</p>

盛渺捂住嘴唇。</p>

她喜极而泣地看向沈清……</p>

沈清亦是激动得很，不住地说着菩萨保佑，她还说要回家烧香。</p>

贺季棠撑起精神：“暂时要在监护室里住几天，确定没有问题了会转到病房里护理。”他说完往手术室里走。</p>

盛渺忽然叫他：“季棠哥！”</p>

贺季棠身体一僵，转身看她。</p>

盛渺犹豫了下问：“陆怀序呢，他是不是还在手术室里？怎么……没有见他出来？”</p>

贺季棠喉咙发紧。</p>

他正要回答，一道声音响起：“刚刚手术结束，陆总接到电话，H市分公司出了紧急事务，陆总赶过去了……可能要在那儿待一段时间。”</p>

话音落，秦秘书快步过来。</p>

秦秘书一身职业装，像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有她有解释，盛渺根本就不会怀疑……她便以为陆怀序临时去H市了。</p>

但她心里隐隐失落。</p>

小陆言手术成功的时候，她是希望能看见陆怀序的。</p>

沈清轻轻握住她的手。</p>

无人的时候，沈清提起这事儿，盛渺垂眸想了一会儿，她说：“以后再说吧！沈姨，我曾经那样痛恨他，但现在却犹豫不决了。”</p>

沈清很能理解——</p>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盛渺最无助的时候，被陆怀序那样温柔地对待着，怎么可能不稍稍心软……</p>

……</p>

一周后，小陆言转回VIP病房。</p>

她虽虚弱，但是术后情况很好，她贴在雪白的枕上声音像小猫儿一样：“妈妈，我做了个梦……”</p>

盛渺轻摸她的脸，很温柔地问：“言言做了什么梦？”</p>

“我梦见爸爸了！”</p>

小陆言小脸皱成包子，她努力地回想那个梦……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p>

她看着盛渺，喃喃地说想爸爸了。</p>

盛渺柔声低哄：“爸爸去H市出差了，过阵子回来，就可以看小陆言了。”</p>

小陆言很乖，闭上眼睛睡觉……</p>

但是才闭上眼睛，她又梦见了陆怀序。她梦见她在手术室里哭着叫爸爸，但是爸爸一直躺在那里，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了。</p>

“爸爸，爸爸……”</p>

小陆言不断呓语。</p>

盛渺听见，以为她是太想陆怀序了，小陆言平时就很粘陆怀序……</p>

夜深人静。</p>

盛渺独自站在落地窗前。</p>

她低头看着手机，其实她很多天没有陆怀序的消息了。她给陆怀序发了很多微信，都是关于小陆言康复的情况，但是那么多消息，都是石沉大海……</p>

她想，或许是H市的事情，太棘手了。</p>

但她又觉得不对，</p>

陆怀序很疼爱小陆言，他不可能因为公司的事情，而不回她任何一条消息……她想过打电话，但是她跟他的关系，让她裹足不前。</p>

她想，再等等吧！</p>

或许明天，陆怀序就会跟她联系，</p>

或许明天，他就会从H市回来。</p>

……</p>

陆氏医院，重度监护室。</p>

陆怀序静静地躺着。</p>

他抽掉了全身近一半骨髓，他抽掉身上近三分之一的血浆给小陆言换了一遍……</p>

他用自己，续了小陆言的命。</p>

他从寺里求来的护生符，其实没有用，真正有用的是他自己……他曾经跪在佛前问佛祖，什么是诚心，佛祖告诉他是尽他所有。</p>

可是佛祖没有告诉他，回来的路。</p>

贺季棠一直守着。</p>

他的眼里熬出了血丝，但陆怀序的情况，不容乐观。</p>

这时，监护室的门被推开了，门口传来护士压低的声音：“陆夫人您不能闯进去，这是重症监护室……贺医生……”</p>

她没能拦住，陆夫人还是闯了进来。</p>

深秋的夜。</p>

陆夫人站在门边，她怔怔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五官那么像陆怀序，身材那么像陆怀序……</p>

可是，怎么可能是她的陆怀序呢？</p>

她的陆怀序那样意气风发，她的陆怀序时刻都是骄傲的……他怎么会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呢？</p>

是她看错了！</p>

一定是她看错了！</p>

陆怀序不可能躺在这里的，他不可能做这样的傻事的，他自小就由她教导长大，她没有教过他这个，没有教过他……用命去换孩子的命！</p>

陆夫人无法接受，</p>

她轻轻摇头，一头丰润的黑发散了开来，里面已经夹杂着银丝。</p>

深夜里，响起女人凄厉的叫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