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疯子与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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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扬起下巴望着幽蓝的天空中那一弯惨白的月亮。</p>

这场掠夺和屠杀背后那只下达命令的手，他心里早就清楚了。可是他不愿意说出来，在卫岚还这样难过的时候。</p>

他只是将卫岚轻轻搂进怀中，柔声道：“阿岚，不说这些了。”</p>

卫岚低垂的眼眸湿漉漉的，涩声道：“不，我要说，萧哥哥，我知道你怕我难过。可是他是他，我是我，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绝不会认同、更不会原谅。我会用自己的全力是洗刷这份罪恶，这是我宿命。其实我多希望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是一个误会。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不会这样矛盾和痛苦。我能感觉自己越来越深地陷入了一个诡秘的漩涡里，我好像总觉得眼前有一层纱，纱的背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只能感觉到，却触碰不到。其实我只要愿意用力，就能将这层纱揭开……可我却没有勇气面对，假装那粉饰太平的纱不存在……”</p>

其实卫岚只差说破了，萧叹也知道，她不是一个太蠢笨的姑娘，只是有些事一旦说破，他们之间又该如何？</p>

萧叹用手背轻触卫岚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p>

他叹了口气道：“阿岚，不要想这么多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这件还没想明白，你就要想下一件。不要想这么多了，你累了，这次回去就好好休息，其他事交给我吧。”</p>

“我没事，我们快去灵泉堡看看吧？还有雪姐姐和莲舟姐姐，不知如何了。”卫岚振作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p>

正堂上还贴着大大的“喜”字，柿子一般喜气洋洋的红灯笼还挂在高处，在一片死寂中微微摇晃。</p>

这儿还是一片红彤彤，甚至比早晨红得更鲜艳更肆意。</p>

那是鲜血，是无数尸体里流淌出的血流成河……</p>

这里没有一个站着的人。</p>

整个灵泉堡——乃至整座姜城，好像都陷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中。</p>

满地都是尸体，巫族人、大虞士兵、国师府的弟子、还有温泊手下的邪教徒……</p>

先死去的人铺了一地，后来着又一层接着一层铺了上去，堆得竟到膝盖那么高，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p>

卫岚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吐了出来。</p>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惨烈的画面，这些人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其中不乏高手，竟就这样化成了尸骸。她不知道自己该庆幸逃离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以至于保全了性命；还是该唾弃自己临阵脱逃，没有与他们并肩作战，直至最后倒下的那一刻。</p>

想到这里，卫岚竟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冷笑——并肩作战？和谁并肩作战？和巫族子民吗，还是和大国师。</p>

她不属于任何一方。</p>

没有目标，没有立场。她唯一该做的就是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这是她最无法控制的、最做不到的事。</p>

萧叹的目光飘忽，好像在四处寻找着什么人。</p>

卫岚刚想问萧叹在找什么，却听到隔壁房间“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