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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漓眼神越来越冷。</p>
劳桂薏却不在乎她摆臭脸，把碗放在地上，伸出满是旧伤疤的双手：</p>
“把这缺把儿的小贱货给我吧，我换几只鸡蛋回来给你补身子，你还年轻，进了补肚子可争争气，下一胎让我抱上大胖男孙……”</p>
关漓抬臂挡住她，听出她话中的阴谋，就佯装惊讶，试探道：</p>
“只是个丫头，又不值钱，怎么还能换鸡蛋吃？”</p>
劳桂一双浑浊老眼仿佛秤上的铁钩似的，一会儿勾向关漓，一会儿勾向襁褓里的婴儿：</p>
“村长夫妇最近不是要给他们那死鬼儿子配阴婚么？”</p>
“女娃也是女子，就这么扔去山沟里白瞎了，用她换些铜板，我去弄几只鸡蛋和一副药方，你喝了第二胎保准能生男娃哩！”</p>
说到生男秘方，劳桂薏脸颊立即泛起油光来，黝黑锃亮。</p>
关漓冷笑，眼底氲起浓浓的讥讽：</p>
“为了生男娃，就能把活生生的女娃弄死配阴婚？真够狠毒的！”</p>
“你这张嘴涂鸡粪了说话滂臭？”劳桂薏老脸垮下去，恶声纠正：</p>
“咋就是狠毒了？这是习俗，也是她的命！”</p>
她皱纹里掖着不少汗垢，轻微颤抖着，抬掌一抹，辩解道：</p>
“谁让她是个不值钱的女娃呢？咱村的习俗就是十女九不留，生下就摁进尿桶的、丢去乱坟岗的女婴，又不只她这一个！”</p>
“横竖都是早死的命，配给村长家做儿媳，还能有个坟，比别家那些烂在山沟里的好多了……”</p>
“狗屁习俗！”</p>
血液瞬间冲上关漓大脑，胀得她双眼赤红：</p>
“你难道不是女人？女人害女人，你怎么不自己去配阴婚呢！”</p>
她气得身体发抖，这样恶毒的习俗，不知杀害过多少稚嫩无辜的女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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