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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看着,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端着茶盏,自顾自地品茶,仿佛她并不在此一般。</p>
崔氏拿起每样东西,都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爱不释手。</p>
她说:“母亲的手艺还是那么好,瞧这小麒麟,绣得活灵活现的。”</p>
韩氏笑道:“婆婆笃定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所以非要绣这麒麟花样。”</p>
崔氏笑容满面:“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倘若第一胎用不上,那就留着以后用。”</p>
听到这里,沈氏抬起头,果然捕捉到韩氏眼底的落寞。</p>
沈氏担心韩氏开口提及崔志晖,惹得崔氏不高兴,刚要岔开话题,那韩氏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给她的儿子递了块糕点。</p>
她叮嘱儿子:“姑姑这里的糕点好吃,但你也要有节制,不然要闹肚子的,知道吗?”</p>
男孩笑吟吟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娘亲。”</p>
沈氏复又端起茶盏,可悬着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p>
韩氏越是这样,越表现得没有任何敌意,她反而越担心。</p>
这时,韩氏看向崔氏,再度开口:“你若喜欢,我多做一些,男孩女孩的都准备好,总会用着的。”</p>
崔氏点点头:“那我就先多谢二嫂了。”</p>
韩氏笑了笑:“谢什么?你未出阁时,不也给你未出生的小侄子做了很多吗?”</p>
崔氏闻言,不由得一怔:“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二嫂还记得。”</p>
韩氏笑道:“妹妹的善心好意,自然要记得。”</p>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有针尖对麦芒,也没有刻意的亲近讨好。</p>
倒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在闲话家常。</p>
气氛出奇和谐。</p>
这时,男孩拍拍手:“娘亲,我吃好了。”</p>
韩氏爱怜地掏出帕子:“吃好了要先净手,让娘亲给你擦擦。”</p>
小男孩十分乖巧,任由韩氏为他擦手。</p>
待手上的碎屑擦净后,他跳下椅子,向崔氏走去:“姑姑,你的糕点真好吃,仁儿喜欢。”</p>
崔氏看到这眉目与二哥几乎如出一辙的孩子,不由得有些晃神。</p>
反应过来后,她笑着开口:“仁儿喜欢,那就经常来吃,姑姑都给你准备着。”</p>
“多谢姑姑。”男孩憨态可掬地道谢,而后偏头看向崔氏手中的虎头帽:“这帽子好可爱,可以给仁儿戴吗?”</p>
韩氏连忙阻止:“傻孩子,那是给你姑姑未出生的孩子的,你自己也有,回家娘亲给你找出来。”</p>
男孩忽然执拗起来:“我就要戴这个,我就要戴着这个!仁儿要这个!”</p>
崔氏拿着帽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p>
这帽子显然不适合他侄子戴,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p>
韩氏板着脸,严肃地说:“那是给刚出生的婴孩戴的,仁儿已经长大了,戴不了,听话!”</p>
男孩嘴巴一扁,随即大声哭了起来。</p>
他一边哭,一边说:“姑姑的孩子又用不到!为什么不能给仁儿?!”</p>
韩氏耐心解释:“现在是用不到,因为姑姑的孩子还没出生,等出生后就能用了。”</p>
沈氏忽觉不妙。</p>
她连忙起身,拉住男孩:“仁儿乖,仁儿想要,伯娘帮你和你姑姑要来给你,好不好?”</p>
男孩转悲为喜,眼角还挂着泪,笑容却绽开了。</p>
他拍拍手:“帽子是仁儿的咯!仁儿高兴!”</p>
说话间,他走到向崔氏。</p>
崔氏本以为他是过来拿帽子的,准备把帽子递过去给他。</p>
却不料,他忽然伸出手,指着崔氏的肚子:“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是死的,死人用不了帽子,姑姑早该在一开始就给仁儿的!”</p>
此言一出,在众面色大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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