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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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令！”</p>

九月十六日，秋高月明，大地被又圆又大的月亮照得如同白昼一样。二更时分潼关城内两千骑兵已经起床，伙房为他们准备好了白面大饼和羊汤。</p>

平时，士兵们是吃不到白面大饼羊汤的，朝廷拨给士兵的伙食银被层层盘剥，士兵们平时只有杂粮就咸菜吃。遇到过年、过节、打仗才能吃到这样的美食。</p>

士兵们吃好了，郭晨做简单的战前动员：“据可靠情报，离我们30里处有一个本帅从没见过的商队，有四五百辆马车，拉的全是值钱的稀罕货。我们马上出动把这个商队劫了！事成之后大家都有赏银干不干？”</p>

“干！”士兵们一听说有赏银都挥动着手中的家伙大喊道。</p>

“好，本帅先告诉你们，这次的赏银不同往常，不同往常。 听到了吗！”“听到了”士兵们大喊。</p>

“好，本帅要约法三章：第一，不留一个活口，给本帅斩尽杀绝！明白吗？”</p>

“明白！”士兵们大喊。</p>

“好，第二，不许私藏货物，本帅亲自督战，发现任何人偷抢货物就地砍头！重复一遍——就地砍头！明白吗？”</p>

“明白！”士兵们大喊。</p>

“第三，今晚是秘密行动，不允许任何人把今晚的事情传到外面去，发现任何人走漏了风声，没啥说的，砍头！听见了吗？”</p>

“听见了！”</p>

“出发！”</p>

以往作战郭晨都是在尾部督战，而这次他却冲在了前面。他根本没有把娘子军的女将放在眼里，也不知道陈回光和周兴也在这支队伍里。他怕士兵们见财起意哄抢财宝，便带着督战队冲在最前面。</p>

祁管家看见潼关城门全部打开，各路骑兵纷纷朝他们冲来，立马令传令兵回去报告。</p>

“报曹将军，潼关城里的骑兵全部出来了，正朝我们杀过来！”</p>

“知道了，你去吧。”曹猛令弓箭手和巨弩手做好射击的准备。</p>

“报——”郭晨的前置先锋来报。</p>

“讲！”</p>

“报主帅大人，前方有一块狭长路段，地形险恶恐有伏兵。”</p>

“有个屁伏兵！本帅已经答应他们免检通过，他们累了一天正在睡大觉呐。令全队人马迅速通过狭窄地段，贻误战机者斩！”</p>

郭晨前置先锋的判断是正确的，此狭窄路段是在一个山坡上。虽然坡度不是很陡，冲上来也要减慢速度，这就给伏击者创造了有利的攻击条件。</p>

曹猛非常有作战经验，他令弓箭手把敌人放到下坡时再射击，这样后面坡下的人就很难看到前面的人已经被射杀了，还一个劲地往前冲。</p>

郭晨的队伍都没有携带盾牌，只有他的督战队有盾牌。当伏兵的箭如同雨点般射来时，督战队用盾牌把郭晨围在了中间保护起来。</p>

曹猛一看，大笑道：“你们不这样老子还找不到你们的头呢。”</p>

“巨弩队听令，一起向盾牌处射击，一定要把盾牌围着的那个人给我射死！”</p>

“遵令！”</p>

郭晨哪里知道娘子军有巨弩，更不知道巨弩的威力，督战队用的都是轻装盾牌，只有重装盾牌才能挡住娘子军的巨弩。</p>

只见一群巨弩的长箭直奔持盾牌的士兵飞去，顿时盾牌被射穿，督战队的士兵纷纷落马。</p>

郭晨一见这情况喊了声：“不妙！”跳下马就往回跑。而后面冲杀过来的骑兵都争先恐后想争抢一些战利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可怜郭主帅被自己的骑兵乱马踩踏而亡。</p>

若不是他的战袍显示他的身份，陈回光打扫战场时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尸首。因为，他的肉体早已经被乱马踩踏得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本来面目了。</p>

往回逃跑的士兵对正在勇猛冲锋的骑兵喊：“有埋伏，快撤！”</p>

后面的骑兵见前面都是乱跑无主的战马和遍地的尸体，便停止冲锋往后撤退。而弓箭手并不放过他们，边追边射，回去的路上遍地都是郭晨部队留下的尸体。</p>

陈回光率领骑兵一口气追出十里地，见逃兵已经远去便收兵回到伏击地。</p>

曹猛正带着他的人打扫战场，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缴获战马五六百匹，缴获的武器更多。</p>

陈回光确认郭晨已经死亡，可是，打扫战场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p>

“你们都听好了，”陈回光对手下人说道，“仔细寻找一位身穿盔甲的大官，找到者必有重赏！”</p>

本来大家都很累了，一听说有重赏又来了精神。</p>

士兵们把散落在路上的尸体都搬运到山沟里去，并对每一具尸体认真检查。</p>

士兵是没有盔甲的，身穿盔甲的人都是当官的，而且还是大官。这样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筛选，终于找到了郭晨的尸体。</p>

虽然他的尸体已经被马蒂踩踏得面目全非，陈回光还是把他辨认出来了。找到了郭晨，陈回光心里踏实了许多。</p>

他令士兵把郭晨的头砍下来装在一个木箱里，又令士兵砍下一个血肉模糊士兵的头，同样也装在一个箱子里。</p>

第二天一大早陈回光带着几个随从提着两颗头颅来到潼关城门前，大声喊道“娘子军大军师陈回光拜见守城主帅！”</p>

“我们主帅昨晚出去还没有回来，你改日再来见吧。”守城军官很不耐烦地答道。</p>

“主帅不在，副帅在也行啊。本军师有重要军务，你不去通报贻误了战机你吃不了可要兜着走！”</p>

守城军官不想惹事，只好回去把副主帅请了过来。</p>

陈回光一看，乐了，大喊一声：“李曦，我是陈回光呀！”</p>

“陈回光？你是陈回光！快快请进！”</p>

原来潼关城守军的副主帅叫李曦，是陈回光的好友，他们曾经同在郭子仪大将军的麾下共过事。</p>

李曦把陈回光请进自己的大帐，同生共死的老友多年后见面分外亲热和高兴。</p>

“你不是在边关吗？怎么到了这里？”</p>

陈回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给李曦听，最后说道：“昨夜我们偷袭了一股山匪，他们刚刚袭击了一支朝廷的大军。没有想到背后会遇到我们。”</p>

李曦把昨晚郭晨带领两千兵马去偷袭娘子军运送贡品车队的事讲了一遍。</p>

“哈哈，”陈回光大笑道，“这就叫偷鸡不成失把米！来人！”</p>

话音刚落两个随从搬来两只箱子。</p>

“打开！”</p>

两只箱子同时被打开。</p>

“请副主帅过目，辨认一下哪颗是郭晨的头？”</p>

李曦看了看，惊讶地指着一颗头说：“这个！你看呢？”</p>

“俺看也是，扒了他的皮俺也认识他！”</p>

“老弟，你可帮了俺大忙了。”李曦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p>

“怎么讲？”</p>

“这个郭晨太不是人揍的，那时候坑你。现在坑俺，在他手下能活到今天可是真不易呀！”</p>

“哈哈，他这一死潼关城不就是你的了吗？”</p>

“还不敢说呀，谁知道朝廷会不会再派人过来？”</p>

“请哥哥放心，老弟俺押运贡品进了皇宫，把郭晨的死因写成奏章呈给皇上，保你能主政潼关城！”</p>

“那俺就谢谢老弟啦！传令兵！”</p>

“在！”</p>

“传俺的令，让军需官准备大宴款待娘子军的将领！”</p>

“谢谢大哥！”</p>

“说谢就生分了，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难得一见呀。你媳妇来了吗？”看来他对娘子军和车队的事一无所知。</p>

“来了。一会儿一起喝酒！”</p>

“好，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今天我们好好喝几杯不醉不归！”</p>

在李曦的配合和关照下车队顺利地通过了潼关城，继续向着长安城进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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