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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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p>

林嘉被接到了曾家, 在那里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p>

她又惊又喜，握住了她们两个人的手：“桃子姐！小宁儿！你们如何在这里？”</p>

那两个人都笑嘻嘻地。</p>

桃子道：“现在大家都喊我季白家的了。”</p>

林嘉改口：“季白嫂子。”</p>

桃子又拍了拍小宁儿：“以后这小丫头就跟着你了。她的身契我拿过来了，待会你收好。”</p>

小宁儿道：“以后我就是姑娘的人啦。”</p>

林嘉道：“跟着我, 怕是不如府里。”</p>

小宁儿道：“府里也没我的地儿。”</p>

小宁儿生得不好，相貌这一关过不去, 在凌府这样的地方, 注定了是不会成为大丫鬟的。家中祖母因此十分嫌弃她。她一家子在凌府里没有一个出人头地的，过得日子实在不怎么样。</p>

反倒是在小院里这一年，脸上才生出肉来。翰林把她唤道跟前问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表示愿意跟着林姑娘。</p>

翰林便把她送到这里来, 已经等了林嘉好几天了。</p>

曾家两个妇人识趣地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们说话。</p>

有了真正熟悉的人陪伴, 林嘉在陌生的地方也松了一口气。</p>

桃子帮着她安顿。</p>

其实林嘉从凌府里带出来的东西非常少, 就只有她那一只箱子。凌昭早说过, 除了随身的东西, 其他的都不必带了。</p>

三房的, 留给三房。</p>

出了凌府的门进了曾家, 所有的东西都备齐了，什么也不会缺。</p>

虽借了曾家的名义假作干亲，但其实外面这些事都是季白一手操办的。</p>

甚至许多东西的采购上，桃子也帮着参谋了。她本因为嫁了人被迫待在家里伺候婆母的，却又被凌昭拎了出来做事情。</p>

儿子媳妇都受探花郎器重, 她公公婆婆只有高兴的份。</p>

出来做事本该神清气爽的，但桃子每日里听着季白给她汇总凌昭安排得这一件件、一桩桩，每每只觉得脑后生汗。</p>

她道：“幸亏我不在翰林跟前了。”</p>

要不然这压力得大死。</p>

季白道：“柿子都没顶住, 如今是李子在翰林跟前伺候。”</p>

他夸自己媳妇：“当然他们都不如你。翰林最信重还是你。”</p>

桃子道：“那没办法, 后浪推前浪，新人换旧人。当丫头的哪有长久的, 时候到了都得让位。”</p>

季白“咳”了一声，道：“反正翰林觉得，有些事还是得你上。”</p>

桃子觉得自己男人这话音不对，疑惑地看着他。</p>

季白“咳咳”了两声，掏出了一个扁匣子：“这个你给林姑娘讲一讲。”</p>

桃子：“？？？”</p>

接过来打开，是一本册子，桃子翻了翻……</p>

桃子：“！！！”</p>

桃子先和小宁儿一起帮林嘉安顿下来。</p>

再带着她查验了自己的嫁妆箱子，让她对着清单，了解哪些东西都在哪只箱子里。将来需要的时候也容易找。</p>

这嫁妆单子早看过了。如今箱子一只只打开，那些东西全都在眼前成了真实的。</p>

放衣裳料子的箱子，实在得手插不进去。</p>

东西都是季白和桃子采买的，这夫妻俩办事最踏实细致。料子不是一味追求好的，十分地考虑到了实用性，选的都是合适的。包括那些器物也是。</p>

最后，桃子给林嘉和小宁儿看了压箱银子。她特别嘱咐小宁儿：“姑娘的东西要看好了。”</p>

去了张家，小宁儿就是林嘉的心腹了。</p>

小宁儿使劲点头。</p>

桃子笑着告诉林嘉：“她在这里好几日了，我日日都教她。长进了不少。”</p>

因林嘉是将嫁的新娘子，不出屋子见人，饭食都给她端到屋里用。</p>

好在桃子和小宁儿一直陪着她。</p>

一日倏忽间就过去了，晚间有婆子抬了浴盆，又担了水进来。</p>

林嘉洗了个澡，因第二日早早就要出门的，原本以为就该要睡了。谁知道桃子打发了小宁儿出去，鬼鬼祟祟掏出个扁平匣子来：“咳，成亲前都得学学这个，别害臊。”</p>

林嘉：“？”</p>

……</p>

这种东西怎能不害臊，岂止害臊，还有惊吓。</p>

林嘉被吓到了。烫到似的缩了手，册子掉到了地上。</p>

桃子赶紧捡起来，安慰她：“这个很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出嫁前我娘给我看的是个什么玩意，丑得没眼看。我要早看了这个，也不至于吓得一整宿没合眼了。”</p>

林嘉捧着滚烫的脸，心都怦怦跳，颤声道：“都、都要这样的吗？”</p>

“是啊。”桃子努力撑着道，“都这样的。人伦大道嘛。”</p>

“敦伦”两个字，书里是见过的。知道是夫妻所行之道，行之可繁衍血脉。</p>

至于是怎么繁衍出来的，林嘉从没想过。</p>

如今才知道，竟是这样！</p>

一对男女，竟是可以这样亲密到合体。</p>

突然之间，一些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怪梦，都有了解释。</p>

林嘉只觉得，浑身都烫。</p>

桃子把那本精美的册子塞给她：“这个你留着压箱底，以后不懂再细看。总之别怕，就疼一下子，后面就不疼了。其实，咳，还挺好的。真不用怕。”</p>

林嘉只想求她快别说了。</p>

“过了这一关，人就真的踏实了。”桃子却感慨，“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便知道，已经不一样了，以后枕边这个人便是你相公，你是他的人了。”</p>

“跟这个人，以后便是一辈子了。”</p>

这一晚早早睡下。桃子和小宁儿就在外间。</p>

林嘉哪睡得着，脑子里都是册子里那些骇人的东西。此时，才对婚姻、对“夫君”有了更清晰明白的认识。</p>

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着了，梦见些光怪陆离的东西。好像才睡了一会儿，就被唤起来了。</p>

新嫁娘就是这样的，天不亮就起来梳妆。</p>

屋里有好几个妇道人家，帮她穿衣、绞面。她们赞叹着她的美貌，羡慕着她的嫁妆，恭喜这是一门好姻缘。</p>

还有全福人，一边给梳头一边念念有词。</p>

除了曾家两位妇人和桃子、小宁儿，其他的林嘉谁也不认识。</p>

总觉得好像唱戏一样不真实。而自己就在那戏台的正中央。</p>

折腾了许久，张家吹吹打打地来亲迎了。</p>

盖上盖头，给新认的干祖母、干伯父伯母拜别，被喜娘扶着上了喜轿。</p>

一路晃悠悠、响当当，嘁哩桄榔地给接到了张家。从轿子里就听见了许多嘈杂声——吆喝的，起哄的，贺喜的，讨糖的。</p>

林嘉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多噪杂的声音。</p>

半夜，忽然惊醒。</p>

新房里忽然便静下来，不复嘈杂。显然所见的超乎了预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