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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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海双爪撑在膝盖上面，脑袋低垂躬着脊背剧烈地喘息着。他抬起了目光扫向空荡荡的凌厉甲板，一群饥肠辘辘的恶魔肆虐过的地方，就连尸体都被啃食殆尽。</p>

&lt;div class=&quot;contentadv&quot;&gt; 傅青海转头看向身后。</p>

莎拉曼德率领一群灵族支派武士静静站在那里，虽然他们全都戴着各式各样面具，但是傅青海可以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着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恐惧。</p>

一人放逐三个混沌大魔。</p>

这是凤凰领主都未曾做到的壮举。</p>

沉默无言之中是发自内心的敬畏。</p>

傅青海扫视这群支派武士，心里微微感到一丝惊讶。除了最初被残美之祸捏死的那几个倒霉蛋，整支灵族部队减员数量不算很多，只阵亡了三分之一的人。他们可是同时面对恐虐魔军还有色孽魔军，虽然两只魔军也在互殴，但是这点伤亡确实有点奇怪。</p>

似乎是看出了傅青海的疑惑。</p>

莎拉曼德主动扬起手中的剑。</p>

“多亏了它，悲伤之剑，卡维尔。”</p>

莎拉曼德解释说道：</p>

“对付混沌恶魔一剑一个。”</p>

难怪……傅青海明白了。</p>

莎拉曼德竟把灵族神器老妪之剑都带来了，这次为了帮助自己真是冒了极大风险，也不知道无上先知是否同意她的行动。看到这把老妪之剑，傅青海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和莎拉曼德并肩作战的那些过往，两人身上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和信赖，仿佛是从最初洛斯韦尔七号行星上的战斗就开始了。</p>

“我好累，莎拉，我好累……”</p>

傅青海低垂下头再次喘了口气说道。</p>

从黑色军团跳帮永恒远征号开始，傅青海就一直在不停歇地战斗着。杀光泰雷玛农所率领的尖啸面具战帮，屠灭戴瓦鲁斯所率领的附魔战士战帮，又打残了氤氲·克里亚斯，接连放逐了沸腾黄铜之王和残美之祸。傅青海从这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的底舱监狱一直杀到上层甲板，杀杀杀杀不停地杀。</p>

他的几乎每次呼吸都在杀戮之中。</p>

即便拥有超越凡人的耐力和体能。</p>

他也真的有些累了。</p>

“累了那就停下来吧。”</p>

莎拉曼德走到他的身边柔声说道。狂嚎女妖摘下了脸上的狰狞面具，脸庞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抬起了一只手轻轻插进傅青海的凌乱黑发之中，发根间浸透了汗水和血痂。莎拉曼德抚摸着傅青海的头顶劝说道：</p>

“跟我走吧，青山，跟我返回方舟世界。如果混沌注定将要冲破这个牢笼，你为此做得已经够多了，我们离开这里。”</p>

“不。”</p>

傅青海摇了摇头吃力地直起身子。</p>

“无论那只蓝毛火鸡如何信誓旦旦，我一定要看见，我一定要亲眼看见。”</p>

说着傅青海重新戴上了头盔，步伐略显踉跄摇摇晃晃地走向了电梯竖井。</p>

莎拉曼德凝目望着他的背影。</p>

片刻之后，傅青海转回头沉声道：</p>

“离开这里，莎拉，离开这里。”</p>

“这不是你们的战斗。”</p>

……</p>

接连穿过几个破碎舷梯。</p>

傅青海终于踏上了舰桥。</p>

这里一片狼藉，无法看到任何一个还活着的凡人船员，仪表盘和显像板都一片糟烂，挂着残破不堪的碎尸和血肉，血液肆意横流……金属设备箱体上面遍布着密集撕裂弹孔和爆炸留下来的豁口，断裂开的电线簇里爆出火花，停转了的齿轮之间滴嗒黑油。</p>

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声音没有出现。</p>

整个舰桥有一种诡异的寂静安宁。</p>

傅青海漫步在这废墟之间。</p>

目光扫过每一具星际战士的尸体。</p>

始终没有找到他想找的那一个人。</p>

终于，当他心有所感抬起了头。</p>

目光越过废墟的尸堆的空隙。</p>

傅青海看到了那一幕。</p>

“命中注定”的那一幕。</p>

西吉斯蒙德躺在地板上，像具尸体一样，身体断成两截，但他依然活着。阿巴顿则像一个药剂师一样双膝跪在旁边，一柄黑色长剑插在他的胸前，几乎贯穿他的整个胸腔直插进了背部装甲，阿巴顿浑身都在颤抖着，竭尽全力让损坏的三肺保持呼吸。</p>

傅青海缓缓顿在了原地。</p>

他看向西吉斯蒙德的脸。</p>

此时此刻，这位因时光留下的线条而满脸皲裂的老人，终于得以回顾自己过往所有岁月。他呆呆地向上望着舰桥华丽穹顶，目光高举，仿佛正在虔敬地瞻仰着黄金王座之上端坐着的人类之主。然而他的手掌仍在颤抖着抽搐着，试图寻找落在地上的剑。</p>

“别。”</p>

阿巴顿以一种兄弟般的语调嘟囔，不顾自己同样鲜血喷涌胸腔翕张：</p>

“别这样，西吉斯蒙德……已经结束了，你已经输了，好好睡着吧。”</p>

黑色剑圣裹着手甲的指尖，仍在挠着身边长剑的剑柄，如此之近，却又如此无力，以至于连这最后的一点距离都没办法穿过。他的脸庞因为缺血已经变成了新死之人的灰暗蓝色，但他是依然在虚弱地呼吸着。</p>

“西吉斯蒙德。”阿巴顿低声道，他的嘴唇也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成了暗色，“这只爪子，已经杀死过两个原体了，还曾重伤帝皇直至濒死。本来我也可以避免让它尝到你的鲜血，只要你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p>

“你会像你那软弱的父亲一样死去。失魂落魄，荣誉全无，痛哭流涕，可耻下流。”</p>

这是西吉斯蒙德的遗言，也是他最后的喘息。他叹出一口气，灵魂也随之而去了。</p>

傅青海静静地目睹了这一幕。</p>

“哈哈，哈哈哈哈……”</p>

傅青海忽然就笑了起来。</p>

万变之主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布下层层障碍无数难关，终于还是成功地让这一幕发生了。一切最终还是依照原本历史里的那样，西吉斯蒙德死在了阿巴顿的面前。</p>

听到废墟之间传来一阵笑声，阿巴顿还有他周围的终结者卫队一齐转头看了过来。他们看到烟尘弥漫、火花爆闪的废墟中，站着一个陌生且神秘的黑甲星际战士。</p>

与此同时，远在复仇之魂上的卡扬，灵能感知终于搜寻到了舰桥上的无光之刃卫队。千子巫师立即附身某个混沌星际战士，通过他的眼睛看到舰桥里的景象，看到了西吉斯蒙德的尸体，也看到了……废墟之中兀自站立着的那个远古魔神般的黑甲战士。</p>

“嗬！！！”</p>

卡扬吓得心跳慢了半拍。</p>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p>

诸神的血啊。</p>

两只混沌大魔都降临了……</p>

他为什么还能活着！？</p>

卡扬丝毫不顾混沌星际战士脑海里传来的抗拒意识，强行催动灵能触须挤入他的大脑，控制他的嘴巴开口大声吼道：</p>

“艾泽凯尔，马上离开这里立即返回复仇之魂，达拉维克来了，寄生军团来了！还有，不要靠近你面前的那个东西！”</p>

阿巴顿一干人正在不明所以。</p>

傅青海抬起了一根钩爪指向他们：</p>

“艾泽凯尔·阿巴顿，我要你死。”</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