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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德宁急道:“给什么《十月》?他们能跟我们《燕京文艺》比吗?我们可是创刊近三十年的老杂志了。”</p>
“创刊年头多有什么用,你们稿费低啊!”</p>
章德宁被林朝阳怼的既气愤又无奈,可为了以后的稿子,她只能忍气吞声,“下回,下回我给你要个十块。”</p>
“行吧。”林朝阳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p>
章德宁又问林朝阳,“《小鞋子》的座谈会你真不想搞?”</p>
这已经是章德宁代表《燕京文艺》第二次来询问关于给《小鞋子》举办作品座谈会的事了,之前《牧马人》发表以后编辑部就想搞,可被林朝阳拒绝了。</p>
《小鞋子》发表以后,在文学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而且在读者群体当中也广受欢迎。</p>
不仅发表小说的那一期杂志创下了《燕京文艺》的销量新高,连单行本发行之后的销量也十分喜人。</p>
《小鞋子》单行本上市两个月时间,总印量已经达到了20万册。</p>
应该说,《小鞋子》是继《牧马人》《内奸》之后《燕京文艺》发表的又一部具有全国性影响力的作品。</p>
出了好作品,当然要好好宣传一下,这不光是对作者有好处,对杂志也大有裨益。</p>
7月份的时候,章德宁就来跟林朝阳提过这件事,但被林朝阳拒绝了。</p>
“你们编辑部还真是锲而不舍啊!”</p>
林朝阳感叹了一句,他不禁想起了那天去人艺的场面,那只是个非正式的交流会,尚且弄的庄严隆重,他真不敢想《燕京文艺》要是弄个座谈会,那场面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p>
他说道:“你让我跟人侃大山行,可你要是让我坐那儿听大家一本正经的互相吹捧,我是搞不来的。”</p>
章德宁无奈的说道:“你这个思想有问题,好好的座谈会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得那么官僚主义?变成洪水猛兽了呢?”</p>
“搞座谈会,也是为了统一文学界对于作品的评价,有利于作品在未来更好的传播。”章德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p>
“你们愿意搞,可以自己搞嘛,非得叫上我干嘛?”</p>
林朝阳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口气松了一点。</p>
“座谈会哪有作者不出席的?你当这是唱空城计呢?真是的,人家作者都是巴不得自己的作品搞座谈会,到你这简直成了服苦役。”</p>
“因为座谈会不给钱啊,我还得请假,不请假就得占用我个人的休息时间。”</p>
章德宁一阵气苦,“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钱。就这还文人?”</p>
“文人也得吃饭,文人也得睡觉。我平时要上班,写作都是利用业余时间,为了补充文化知识,时不时的还得去学校蹭几堂课。</p>
身边的同事们没少替我顶班,我现在再因为座谈会请个假,人家得怎么看我?</p>
再说这一年我写了两部中篇,一部话剧,你是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忙。</p>
特别是之前玉书搞话剧,我又是写剧本,又是跟排练,哎呦……”</p>
林朝阳厚着脸皮诉苦让章德宁无可奈何,不过她听着林朝阳提起了陶玉书,心思一动。</p>
“你们家玉书同志最近忙什么呢?”</p>
“忙期末考试呢。”林朝阳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立刻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嘛?”</p>
“没事,我问问还不行嘛。”</p>
章德宁语气轻松,可林朝阳却越想越不对。</p>
“这都几点了,该回去上班了!”他催着章德宁离开。</p>
“没事,我跟老李打招呼了,今天出来组稿,不用回去。”</p>
林朝阳指着她,“还怪你们杂志影响力上不去,你们就这么消极怠工,影响力能上去才怪。”</p>
他话锋一转,又道:“没事就回家去休息。”</p>
“回家也没事,马上就下班了,我去你们家吃顿饭。”</p>
章德宁此话一出,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林朝阳怒视着她,章德宁却有恃无恐,就是不走。</p>
等到下班,林朝阳磨磨蹭蹭的不肯走,章德宁也不管他,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p>
林朝阳赶紧撵上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她。</p>
“这会儿天都黑了,你一个女同志太晚不回家,多危险啊!”</p>
“我住在岳父岳母家里,没事带一个女同志回去吃饭,你让人家怎么看我?”</p>
……</p>
一路走,一路墨迹,快到朗润湖公寓的时候,林朝阳也死心了,挎着脸回了家。</p>
这会儿陶玉书刚回家,章德宁一见她便说起了编辑部要给《小鞋子》办座谈会的事,还特意添油加醋的提到了前两次被林朝阳拒绝的事。</p>
“这是好事啊!”陶玉书高兴的说道。</p>
闻得此言,林朝阳面如死灰。</p>
“是吧?我就说这是好事!可你们家这位同志真就是油盐不进,就差以死相拒了!”</p>
章德宁此时的表现活脱脱像跟老师打小报告的三好学生。</p>
陶玉书笑着说道:“他啊,就是个散漫性子。除了对上班、写作、读书上心,别的事根本不关心。”</p>
“这我倒理解。可这件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作品来说都是好事。就一天的时间,怎么着也应该去一趟的。”</p>
听着章德宁的话,陶玉书点了点头,“是应该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座谈会?”</p>
“下周吧,《牧马人》的时候老李就想张罗,可……”章德宁的眼神瞟向林朝阳,一副奸佞之相。</p>
陶玉书转头看向林朝阳,“朝阳,你有空还是去一趟吧,也算是好事。”</p>
“好。”林朝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丝毫看不见在图书馆时的推诿不耐烦。</p>
章德宁审视着林朝阳的表情,满脸得意之色。</p>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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