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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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与酸楚交织在一处，雪冥挺直的脊背慢慢弯了。</p>

他将身侧的人抱起，送上床榻，又仔细地盖好被子。</p>

一滴泪才缓缓自脸颊滑落，砸在牧野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p>

“谢谢。”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自雪冥口中溢出。</p>

他哪里来的勇气，还不是这人给的。又哪里会那般无畏，还不是这人托着底。</p>

竟还心疼他。</p>

他哪里值得心疼。</p>

曾经他遍体鳞伤，喜不敢笑，悲不能哭。现在，哭哭笑笑，真就被世俗红尘给缠上了。</p>

可似乎，被缠上，也并非是件坏事。</p>

他似乎可以坦然接受这份喜悦，而这份坦然和底气，大抵还来自于远在东禹的南陨城和景郁。</p>

他知道，即便此刻老天爷用更糟糕的事来掩盖这一刻的喜悦，可是它无法夺走这一份喜悦了。</p>

那两人，定是嫌弃了又嫌弃，然后又要为他出头的。</p>

雪冥嘴角扬着，眼睛却含着泪，“母后，儿子终于懂得您说的那句话，再苦再难，只要活着，总能遇到美好。”</p>

牧野这回确实是哭狠了，眼皮肿着，闭着眼睛时更为明显，眼尾染着红色，细看竟还有缕缕泪痕。</p>

雪冥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眉眼，长开了些，英俊了几分。不过却还是个小孩子，哭成这样，明日醒来眼睛定会肿得明显。</p>

落在床边的手指忽然收紧，攥成拳头。外面雪花飞舞，时不时飘过窗前，屋内烛火已灭，光线昏暗。</p>

只有外面雪地映出一点光，堪堪照着屋内两道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