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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一事：“哥，你是不是有个外号叫河西鬼？”</p>
赵小禹愣住了，审视着金海：“你咋知道的？”</p>
芦苇也愣住了。</p>
金海笑道：“我忘说了，小芦就是十三连的，你小时候还经常去她家看电视呢。”</p>
赵小禹又愣了一会儿，看向芦苇：“你家是十三连的？”</p>
“是啊。”芦苇还是有点懵。</p>
“噢，对对对，”赵小禹拍拍自己的额头，“你姓芦，那芦队长是你什么人？”</p>
芦苇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是我爸，不过那会儿他已经不是队长了，只是村里的人还那么叫他。”</p>
“你爸还喝酒吗？”</p>
“不喝了。”</p>
“不喝了好，他那种喝法，太吓人了，酒精中毒了。”赵小禹一边搜索着记忆，一边说，“他的眼睛一直是迷糊的，像蒙着一层塑料膜，有时连你妈都认不出来。”</p>
“不过，”芦苇凄然地补充说，“逢年过节，我还是会在他的坟头洒上半瓶。”</p>
赵小禹怔了片刻，又问：“那你妈呢？还在十三连吗？”</p>
“嗯，还在十三连，和我爸埋在一起了。”芦苇说着，眼眶中闪出泪花。</p>
赵小禹不自觉地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悲悯的神色，思索片刻，把钱装回包里，把包扔在桌子上，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让郭俊祥来我办公室一趟！”</p>
金海看了一眼芦苇，两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知道这钱有希望要回来了。</p>
不大一会儿，郭俊祥来了。</p>
赵小禹将芦苇的收据递给郭俊祥：“把这点钱给结了。”</p>
“全部？”</p>
“全部！”</p>
“这，”郭俊祥有点为难，“赵总，这样结，没法做账。”</p>
赵小禹坐回到办公桌后，双手按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说，用你个人的钱，给她结一下！”</p>
“赵总，这，这——”郭俊祥似笑又似哭。</p>
赵小禹缓和了一下语气：“你先垫上，以后会补给你的，不会让你吃亏。”</p>
“赵总，”郭俊祥正了正神色，“我是一时失误，给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可是你这样对我，怕是不太合适吧？个人给单位贴钱，走到哪也说不过去吧，再说我也贴不起。既然这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p>
她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p>
“郭经理，”赵小禹哼哼两声，“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是不？你以为我抓不住你的把柄是不？你黑心地收人家百分之十五的提成，还想让人家为你守口如瓶吗？”</p>
郭俊祥的脸一下子白了，身体微微发抖。</p>
“去吧，是垫钱，不是贴钱。”赵小禹又转换为柔和的语气说。</p>
郭俊祥再没反驳，低声对芦苇说了一声“走吧”，出了办公室。</p>
“谢谢赵总！”芦苇站在当地，激动地向赵小禹鞠了一躬，跑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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