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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从头再来几分钟的时间内，金海的大脑中是一片空白。</p>
恢复了思考能力后，他第一个疑问就是，这份报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在飞机上的一段记忆是模糊的，当时他看完报告，赵小禹没拿走，他一直在手里拿着，其后就想不起来了。</p>
那时他的脑子很混乱，一定是下飞机时，随手把报告塞进了包里。</p>
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若敏看到了报告，一切全完了。</p>
薛定谔的猫，最终在揭开盒子的那一刻，固定了答案，无论是福是祸，都统一为祸了，而且是泼天大祸，再也没有更改的余地。</p>
金海面如死灰，心亦如死灰。</p>
周若敏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嘴巴咧开，却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在发着抖。</p>
报告从她的手中滑落，落到白斌买的大理石茶几上，然后像条鲶鱼一样，滑到了赵小禹装修的地板砖上。</p>
郑建强买的54寸液晶彩电正在播放着关于2012年的末日预言，一位专家正在发表着观点，说这是谣言，请民众不要恐慌。</p>
这时金海明白，谣言之所以会引起恐慌，正是因为它是谣言，一旦成真，就没人再恐慌了，比如此刻的他，到了真正的末日，就一点也不恐慌了。</p>
恐慌是因为还有希望。</p>
有那么一瞬间，金海曾试图狡辩，报告上没有名字，可以解释说是在医院看到的，觉得有意思，就随手拿了，但马上又放弃了。</p>
还有那么一瞬间，他怪赵小禹多事，但也马上不怪了，天在做，人在看，就算天地无眼，福园公墓里的白文还在监视着他呢。</p>
早晚是死，早死早超生。</p>
周若敏抬起头，看到了金海，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敌意，没有仇恨，只有无尽的绝望。</p>
金海没等周若敏开始审判，就主动开始坦白。</p>
他坦白并不想得到从宽的待遇，只是想认罪伏法。</p>
“是的，九年前我犯的错误，小异是我的女儿，我最近才知道。我见过白文不多几面，并没有和她谈过恋爱，是在一次酒后发生的意外。03年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后来她的事，包括她的死，我全不知道。我和你认识时，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妗妗。就这些。”</p>
金海说完，等待着周若敏爆发。</p>
然而周若敏只是咧着嘴，哭不出声来。</p>
“若敏，”金海往前走了两步，“我接受一切惩罚，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还可以把你舅舅叫来收拾我，把我的事告诉所有人，让全世界的人都鄙视我，唾弃我，也可以和我离婚……”</p>
“滚！”周若敏终于发出声音来，第一声很微弱，第二声几乎是最高分贝，“滚！你滚！”</p>
她从茶几上抓起电视机遥控器，朝着金海砸去，扔偏了方向，砸到了挂墙壁上的，胡芳芳给他们画的油画。</p>
油画框跌了下来，砸到了摆在电视柜上的，许清涯为给他们捏得一对连体瓷娃娃身上。</p>
瓷娃娃滚落了下去，在放在墙根下的，赵小蛇送的一盆盆裁沿上磕了一下，摔在地板上，裂成了两瓣。</p>
遥控器也摔到了地板上，后盖打开了，两块电池飞了出去。</p>
“好，我滚！”金海再没说什么，看了看周若敏，转身出去了。</p>
开车去了单位，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给北京的胡芳芳打电话问了问郑小异的情况，然后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档，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离婚协议书。</p>
男方：金海。</p>
女方：周若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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