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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要采用暴力破锁，但怕惹得姥姥生气。</p>
年前的某一天，姥姥要出去遛弯，张姨陪她去了，赵筱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街边的一个配钥匙师傅，问他会不会开锁。</p>
那时还没有专门的开锁匠，县城居民，大部分住着平房，用的是廉价的明锁，钥匙丢了，直接砸开换新的。</p>
师傅说，他不会开锁，但他有上百把各种型号的钥匙，不是结构太复杂的锁，大概率能打开。</p>
他跟着赵筱雨回了家，拿出一长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一点一点地找感觉。</p>
在试到二十几把的头上，咔嗒一声，锁子开了，赵筱雨花五元钱买下了那把钥匙。</p>
师傅走后，赵筱雨将大门朝里锁上，回屋就开始在板箱里翻找。</p>
姥姥倒没骗她，板箱里基本是一些古旧的男人用品，服装鞋帽等。</p>
翻到最底层，找到一个笔记本，赵筱雨立刻紧张起来，可是翻开笔记本，却又有些失望，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依稀可看出是土改时期的学习笔记。</p>
赵筱雨不甘心，用手指比住，逐行逐字地看。</p>
忽然，她看到一些熟悉的字眼。</p>
“沟湾里胶泥黄又多，挖块胶泥捏咱两个；捏一个你来，捏一个我，捏的就像活人脱。摔碎了泥人再重和，再捏一个你来，再捏一个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身上也有哥哥。——《王贵与李香香》”</p>
很显然，这是姥姥从什么书上抄来的，或者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p>
赵筱雨接着往下看，可是直到看到最后一页，再没看到其他有用的信息。</p>
她沮丧地将笔记本放回到箱底，这时发现了一张纸，急忙拿起来，正要展开看，听到大门响，张姨和姥姥回来了。</p>
她迅速将从板箱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去，盖上盖子，上了锁，溜回自己房间。</p>
直到晚上，她才将那张纸展开，原来是一张旧社会的婚书，纸张已泛黄发脆，内容如下——</p>
立婚书人：董尽忠。</p>
因婿战死，女淑兰年二十二岁，无人养育，协同媒人并村中公人，情愿改嫁与同村柳勇智名下正室，言明身价大洋一百二十元整，旦交不欠。</p>
恐口无凭，立婚书为证。</p>
外孙女赵舜然年二岁，随娘过继与柳勇智，更名为柳舜然。</p>
他日如有纠葛情事，董尽忠一面承当。</p>
中华民国三十一年，三月初九日。</p>
赵筱雨看完，结结实实地出了一身汗，脑子一时有些不够用，她虽然猜到姥姥和姥爷的婚姻不同寻常，但绝没想到姥姥是带女改嫁给姥爷的。</p>
写这张婚书的董尽忠应该是姥姥的父亲，他的外孙女自然就是妈妈了，那时妈妈已经两岁了，她原本姓赵。</p>
赵舜然，赵天尧，他们到底什么关系？</p>
尧舜禹，一脉相承。</p>
赵筱雨哭倒在桌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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