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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海还是不敢过担担。</p>
好不容易两只脚都踩在担担上面，刚走了两步，身体有点倾斜，他就吓得退了回去。</p>
“我不敢。”</p>
“那你以后咋办？”</p>
“我，我，我……”</p>
“麻球烦死了，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赵小禹抱怨了一句，噔噔蹬几步走过去，蹲在金海面前，“来，爷背你过去！”</p>
爷和老子是当地农村男人的常用自称。</p>
相比来说，爷是个中性词语，不具有攻击性和针对性；老子就明显带有骂人的意思了。</p>
“你能行吗？”金海还是怕。</p>
“快点！”赵小禹催促道。</p>
金海扭捏了一会儿，爬到赵小禹的背上。</p>
赵小禹站起来，双手扶住他的屁股，往上送了送，抬起脚就走上了担担。</p>
虽然背了个人，但对于赵小禹来说，和空人走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重量增加了，担担颤悠得更厉害了。</p>
为了吓吓金海，增加点乐趣，走到当中时，赵小禹还故意停下来，上下踮着脚，担担一晃一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成两截。</p>
“我怕，我怕，快点走……”刚止住哭的金海又哭了起来。</p>
赵小禹哈哈大笑。</p>
把金海戏弄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对面去。</p>
过了建团渠，再经过两个村子，就到了建设村小学。</p>
学校很简陋，连院墙都没有，就有几间“穿靴戴帽”的房子，墙皮脱落，斑斑驳驳。</p>
所谓“穿靴戴帽”，是当地的一种房子结构，底部是石头基础，基础上砌三层砖，主体是土坯，顶层再砌三层砖。</p>
另外还有“四脚落地”，就是房子的四个角砌四根砖柱了，秦老汉家的房子就是这样的。</p>
最豪华的是“一砖到顶”，顾名思义，是全用砖盖的，但在当时当地的农村还很少见。</p>
赵小禹和金海走到那些房子跟前，扒在窗户上看里面的学生上课。</p>
那些学生坐得笔直，背着手，目不斜视，面前的课桌上放着课本。</p>
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两行粉笔字，用教鞭敲打着。</p>
老师敲打到哪里，学生们就异口同声地念到哪里。</p>
无论是这场景，还是这念书的声音，都让赵小禹如醉如痴。</p>
两人看完一间教室，再去看下一间教室，看到了新建队的几个孩子。</p>
期间被一个老师发现，出来呵斥了他们几句。</p>
金海害怕了，要回去，赵小禹却不尽兴，拉着他继续“偷窥”学生上课。</p>
终于，在一间教室里，赵小禹看到了许清涯，她正埋头在桌子上写字。</p>
一个女老师提着教鞭，在过道里耀武扬威地来回走着。</p>
许清涯无意一转头，看到了赵小禹和金海，愣了一下，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趁老师不注意，给他俩比划了一个手势。</p>
她的手势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纷纷看向窗外。</p>
老师也随着学生看向窗外，但没有理他俩。</p>
没有院墙的学校，经常会有一些附近的孩子来“偷窥”，只要不影响孩子正常上课，脾气好的老师一般不管。</p>
胆大包天的赵小禹跑到教室门口，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许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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