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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聪明,也很有想法,其中不乏自私自利,狼狈为奸,不择手段的人。”</p>
季离亭第一次听见它与众不同的评价:“不过在这宫中可见不到什么好人,好人都在土里。”</p>
“人世间并非都是奸诈鼠辈,也有忠良义士,老待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天下之大任你遨游。”</p>
提议不错,惊蛰不打算即刻启程,它要看看季离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p>
武帝的千秋寿宴上,群臣叩首,嘴里高喊着陛下千秋万代。</p>
华美的袍子盖不住她日渐佝偻的身形,浓妆之下掩不住她年华已逝。</p>
惊蛰没有看见季离亭的身影,只听见震耳欲聋的鼓声伴随着吉时已到。</p>
一条长达数十米的条形物窜上天,穹顶金光乍现,青龙被一群七彩祥云笼罩。</p>
这不会就是他的办法吧?人造祥瑞?利用人类对神仙的敬仰造出真龙天子的假象,但是青龙为什么会配合他?</p>
武帝微微转身,只见青龙对她颔首,顿时龙颜大悦。</p>
群臣再次跪下,对此奇景深信不疑,什么陛下真乃天命之诏,必能庇佑这盛世,什么寿与天齐之类的马屁不绝于耳。</p>
惊蛰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武帝倒乐在其中,下令大赦天下。</p>
青龙使命达成,一溜烟消失在空中,惊蛰追上去,它要问青龙一个答案。</p>
“慢点,别跑。”惊蛰在云层之中找到青龙。</p>
“哦?你怎么也在这里?”青龙停下等它。</p>
“我还想问你呢。”惊蛰没好气,奈何一别就是几十年,它差点给忘了:“你为什么和季离亭签订契约?”</p>
“这个嘛,当然是有吃不完的灵丹妙药。”青龙搓搓手。</p>
季家有一位老者,其炼丹术无人能及,她的仙丹号称能医死人肉白骨,一颗立即见效。</p>
她给它们三投喂了许多神力大涨的药丸,季离亭见状,说签订契约能获得更多好处。</p>
对于青龙而言又没什么损失,于是一人一龙一拍即合,当机立断签下卖身契。</p>
居然为了五斗米折腰,骨气呢?清高呢?骄傲呢?季离亭尽耍些小手段勾引它们。</p>
“那你现在就如此度日?”惊蛰不齿。</p>
“才没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本尊去替她寻天下珍稀药材炼丹,家主说帮他一个忙,他便打开国库让本尊自取药材。”青龙道。</p>
怎么隐约觉得它有点沾沾自喜,逐渐往被驯化的方向发展了。</p>
青龙见它一言不发,想必是为它们三个的改变一时间无法接受。</p>
“本尊说,你好歹在人世晃荡了几十年,怎么还没想通。”青龙在大战结束后就想通了。</p>
“我想通了啊,我都主动去了解人类了,怎么不算呢?”惊蛰辩解。</p>
青龙摇头:“不,你没有。”</p>
“你仍觉得咱们还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人类应该敬仰我们。其实不然,现在的人类信仰神明但不会依赖神明。以前发洪水,大干旱,闹瘟疫,人类首先做的是跪在龙王庙里祈求上苍施以援手。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会开渠灌田,钻研医术实现自救。”</p>
青龙以前的思想最为固化,但跟在季离亭身边见识到人类身上特有的韧性后,它开始欣赏人类了。</p>
“这些都是季离亭教你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惊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p>
“自然,跟在家主身边学到了不少。”青龙提到季离亭时一脸崇拜:“本尊当时年少无知,错把家主当路边草,和他相处久了才发现,他人身上有独特魅力,还有令本尊心悦诚服的气息。”</p>
什么气息?老人味吗?惊蛰对季离亭依旧处于不冷不淡的态度,它觉得这人有时候太假了。</p>
“那,我继续打算去转转了,过段时间再来找你们玩。”聊得也差不多了,惊蛰该开始它下一步的行动了。</p>
也不知道惊蛰有没有把它的话放在心上,青龙给它指了一条路。</p>
“听说人类组建了一个正一道,不妨去看看,他们可是把你奉为吉祥物呢。”青龙提议。</p>
“正一道?”好耳熟,惊蛰似乎在哪听过,想不起来了:“行,就此别过了。”</p>
惊蛰没想到和它这一别,过了三百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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