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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笑了笑:“那我还挺幸运的。工作并不难,换上我们店里的裙子,拍一些好看的照片就行了。价钱的话我们给不了太多,一张可能只有一百。”</p>

“那条蓝色裙子我可以试试吗?”何安安没想过这么简单。</p>

“蓝色裙子?”店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哦,你是说安安的梦吗?”</p>

何安安怔住了,再次确认一遍:“它叫什么名字?”</p>

“安安的梦。画师自己取的,她希望销售时以它为名。我看到成稿后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符合,就采用了。”</p>

店长从衣架上取下成衣,深蓝的配色,下裙的裙褶被设计成云朵边,用几朵小蝴蝶代替夜晚的点点繁星。</p>

“就是这条。”何安安接过裙子。</p>

“你很喜欢它的设计?”店长看她爱不释手。</p>

“喜欢,”何安安问他:“拍完之后我能买下来吗?”</p>

“当然,送你都可以。”店长拍了拍手,闲话到此为止:“大家开始准备了。”</p>

何安安先去换衣服,还好是长裙,不然可就麻烦了。</p>

衣服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做一般。</p>

造型师跃跃欲试:“小姐姐的底子很棒,我还是第一次碰到。”</p>

她给何安安编了一个侧麻花辫,在上面插了几朵小花发夹。再将贴近头皮的头发扯了扯,营造出蓬松慵懒的感觉,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p>

面对镜头,在摄影师的指导下何安安垂下眼睛,她没有摄影死角,从哪个角度出发都很出片。</p>

“perfect!”摄影师竖起大拇指:“你是我见过可塑性最强的模特。”</p>

照片中的何安安像一具洋娃娃,眼神的空洞给她平添几分神秘感,不禁让人猜想她在思考什么。</p>

“后期都省了。”店长也很满意。</p>

何安安也凑过头看着相机里的自己,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摄影师却拍出了不同的韵味。</p>

“今天就到这里吧。”店长见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p>

“好啊。”</p>

正好何安安想从他这里问到更多关于画师的问题。</p>

方都的天气和渔州差不了多少,都是秋季凉风正盛的时节。</p>

“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圈名也可以。”店长比她高了一个头。</p>

“我叫何安安。”她如实回答。</p>

“安安?这么说来和那条裙子挺有缘的。”店长意外。</p>

何安安借此打开话题:“对啊,所以想了解一下那位画师,看看她的其他作品。”</p>

店长遗憾摇头:“抱歉,这是保密的。”</p>

何安安就此打住:“那太可惜了。”</p>

店长将她送至楼下,转身离开了。</p>

何安安回到出租屋,店长已经把钱转过来了。一共是一千二百块钱,拍了三套衣服。</p>

店长速度很快,已经把网店的图换上去了,并且做了宣传。</p>

但这解决不了长期问题,店长工作室出新品的速度比同行慢,他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只有他一人在设计到出衣。</p>

何安安为了生计还得接其他委托,她开始了全国各地跑,一边跑一边打探消息。</p>

渐渐地,何安安在lo圈变得小有名气,连带着她拍的第一组照片的裙子都被卖断货了。</p>

何安安把赚到的钱都寄给了老夫妻,却被退了回来。</p>

“你自己留着吧,我们不缺钱。”老奶奶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p>

“我也够用,你们拿着就不用起早贪黑了。”</p>

“心意我收下了,你在外地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够怎么办?”</p>

“爷爷身体不好,总要治病看医生的。而且快过年了,拿着买点年货新衣服什么的。”</p>

何安安不等她拒绝,飞快挂断电话,换成银行卡转账。</p>

她不用吃饭买日常所需的生活用品,顶多支付房租水电费,何安安每个月的开销微乎其微。</p>

店长工作室的生意有了起色之后,遭受到了同行的排挤,网店的买家评论里被恶意刷上几百条差评。</p>

发货的裙子被多次退货,网上评论清一色的质量差,疑似抄袭等言论层出不穷。</p>

那条安安的梦也惨遭下架,网店能否继续经营成了问题。</p>

何安安接到消息后从外地赶回方都,工作室里依旧只有三个人,只不过氛围和两年前她第一次踏进这里时截然不同。</p>

“抱歉,我家人希望我去考公,让我放弃这种不务正业的工作。”</p>

造型师最近压力太大了,她不得不割舍自己热爱的东西。</p>

“那我也明说了。我决定换一个工作室,现在网上的舆论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我看不到出路。”摄影师有话直说,即使真相很难听。</p>

店长没有挽留他们:“好聚好散吧,认识一场也算缘分了。”</p>

两人从何安安身边经过,造型师轻声开口:“你也注意点吧,别被波及到了。”</p>

对于在lo圈初露头角的何安安来说,保持一个良好的口碑格外重要。</p>

“谢谢关心,我会注意的。”</p>

何安安前来并不是离开,她要留下为何悦瞳正名,为工作室澄清。</p>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安安的梦是否为何悦瞳所作,但它是画师的心血,不能被糟蹋了。</p>

网店里的其他裙子也一样,都是店长呕心沥血的作品。</p>

何安安义无反顾走向店长,他抬起头:“怎么了?”</p>

店长连续好几日没有好好睡一觉,眼睛下周已有一圈乌黑。</p>

“我相信你。”何安安坚定的说:“所以我会留下来,帮你渡过难关。”</p>

店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小心引火上身。你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新秀,别被我毁了前程。”</p>

“不,我不只是为了帮你。我还要为了这些小裙子,它们被无缘无故泼上脏水很可惜不是吗?就像那条安安的梦一样,那是我最喜欢的作品,我希望它是干净的,而不是被贴上抄袭的标签,任人抹黑。”</p>

何安安再也不是一动不会动的人偶了,她现在有能力去改变现状了。</p>

店长苍白的脸色逐渐好转:“谢谢,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些话,这恐怕是我这么多天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了。”</p>

“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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