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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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王族起源于哀牢地区保山一带，其始祖龙伽因躲避仇家而自哀牢迁居巍山地区，其部众日益繁盛，逐渐发展成为蒙舍诏诸侯国，与南陵朝建立附属关系，年年纳贡称臣。</p>

南诏国土狭小，堪称弹丸之地，然而却是天生的马儿乐园。四周环山，形成相对封闭和安全的环境，盆地内土地肥沃，水源充足，适合牧草生长。除此之外，山谷还可以阻挡强风，为马匹提供较为稳定的生活环境。</p>

若是能将战马迁去南诏，马姑娘有信心培育出天下一等一的战骑，这是父亲应承燕王不远千里从草原来到陇右的最大原因，也是他父兄的一辈子的心愿。</p>

来自草原的少女第一次露出憧憬的神色，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透出止不住的兴奋，但很快这种兴奋就转瞬即逝，她让自己理智下来，因为父亲告诫过她一个道理，不能轻易相信男子的许诺，特别是中原男子，越是热情温厚的越有可能是搬弄唇舌的无耻之徒。</p>

她缓缓拉开了与刘子明的距离，警惕地像一只炸毛竖立的小猫，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p>

刘子明抬环顾了四周，确认了赢山已经走远，这才缓声道：“在下刘子明，是内阁行走大学士，南诏国太子殿下是我师兄，姑娘若是愿意去南诏，我可以保证南诏草原几十万战马由姑娘亲自接手，扬你父兄马道之名。”</p>

草原女子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你拿什么保证？”</p>

刘子明目光望向远方出现的动静，叹气道：“先保证你们活着躲开追兵。”</p>

几名护卫走到草原女子，脸色凝重，“铁骑追来了。”</p>

草原女子大惊道：“这么快？”</p>

刘子明从怀里丢给他一张地图和一封密信，说道：“你们先走，直接去南诏找百里商州，白驹城铁骑由我来断后。”</p>

几名草原护卫神色凝重，纷纷拔出大刀，指着刘子明，“小姐，别信他，他会带我们走死路的。”</p>

刘子明眼神一冷，“你们现在没有选择，要么走，要么死。”</p>

草原女子天生不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没有丝毫犹豫道：“走！”</p>

“很好。”刘子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能知道你的名字吗？”</p>

草原女子打了个哨音，呼喊马儿们起程，跃上一匹战马后调转马头，轻声说道：“托雅。”</p>

“托雅姑娘，保重。”刘子明转身向铁骑追赶的方向走去。</p>

草原一行人惊慌失措地骑着马开始向南方的南诏方向逃窜。而此时，刘子明已经召集了赢山和他的手下，骑上了那些被草原人留下的几匹好马，布下疑云，误导追来铁骑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进。</p>

不久之后，两队人马在白驹城附近的象山地区相遇，一场激烈的战斗无法避免。赢山的手下们奋勇抵抗，但由于实力悬殊，他们很快就陷入了劣势。在这场血腥的战斗中，赢山的手下死伤超过一半，而陇右军则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这些陇右军士兵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战术精湛，绝不单打独斗，迅速击溃了赢山手下的杂牌军。</p>

好在象山离官道不远，留给刘子明几人的那几匹马确实算是汗血宝马，在留下了几十条性命之后，终于还是逃入了平川驿前的登闻道，只要越过这条荆棘道，铁骑就没办法追来了。</p>

骑在马上飞奔的赢山竭力沙哑道：“赢山不懂，为什么要救这些草原人，赔上我自家的兄弟？”</p>

“我自有定数。”刘子明陡然扬鞭，狠狠地抽打了马屁股。坐骑惊得一跃而起，朝着平川驿的方向疾驰而去。</p>

折了不少弟兄的赢山一边策马逃命，回头看了一下距离，一边沉稳道：“他娘的，这群不咬到肉不撒嘴的野狗，恩公何不出手灭了他们？”</p>

刘子明拼命挥动马绳，沉声道：“不可，要是杀了铁骑，你我才是死无葬身之地，前面就是平川驿和西柏东珀两家官驿，里面住的都是外地的官老爷们，铁骑不敢滋扰。”</p>

就在此时，平川驿馆惊起一声虎啸。</p>

一名披着斗篷的清瘦老者推开驿馆的大门缓缓步入院落，伙计郭二宝看此人穿着打扮应是身手不凡的大侠打扮，连忙上前热情招呼道：“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p>

斗篷老者没有应答，停顿了一下，径直走入柴房。郭二宝被无视，心中难免有些恼怒，这些年住在平川驿的达官显贵江湖高手无数，也没有哪个客人敢这般无理。远的不说，就是前两日那位威震岭南的新晋大宗师“白林主”见了他郭二宝还不是得孝敬些金银。你这老头怎么敢如此无理？</p>

郭二宝冷哼一声，拦在了斗篷老者的身前，张开双臂，拦住老者的去路，“喂，老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屋里可养了客人圈养的大虫，小心你便成大家伙的肚中美味。”</p>

斗篷老者无动于衷，衣袖被风吹起，口中念念有词一些杂碎语言，郭二宝听着云里雾里，觉得应该是地方方言，他直言听不动正想挥手赶人，却不料屋内一阵剧烈震颤，那只吊睛白虎竟然破墙而出，将他扑倒。</p>

斗篷老者伸出手，轻轻抚摸白虎的脑袋，脾气火爆的大家伙竟然没有反抗，仿佛是一只温顺的大猫，老者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虎背上。</p>

“走吧，带你去吃肉。”</p>

白虎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双爪缓缓前伸，踩过郭二宝瘦小的身体，只听见一声惨叫，这个梦想娶娇妻接管驿馆的市侩少年竟然被踩死了。</p>

看着新鲜的肉块，小白口水直流正要饱腹一顿，却被斗篷老者拦下，老头儿冷冷道：“他的肉太贱，不好吃。”</p>

斗篷老者抬起头，伸出一根苍老手指指向西南位，那里正是西柏东珀两家官驿所在，老者笑意阴沉道：“那，那里的肉才好吃。”</p>

天色渐亮，白驹城外涌起风沙，明明是日光毒辣的闷热天气，两家官驿前却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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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双儿振剑而出，剑气浮掠天际。</p>

一道剑气粗壮如山峰栾川。</p>

那上百名踩雷而至的武夫不得不停住身形。</p>

人人腰悬一柄惹眼的天雷刀，平添了几分秋日肃杀气氛。</p>

为首之人脸刻闪电，一步独上城头，走到晕死过去的雷敬处探了探鼻息，确认人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p>

他面无表情转身看向南宫双儿二人，直到看到那柄叠放膝间的黑虎刀才脸色一松，露出异样的眼神，神情复杂。</p>

冷双儿在他眼睛里读到了虔诚，狂热，和信仰。</p>

那些悬天雷刀的天雷门人也一一踩上城头，城头废墟处沐浴在大漠的阳光上，这些人突然跪下伏拜，远远看去人人就像是虔诚的苦修士在供奉神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