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书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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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七，年已过半。</p>

剑都却更加热闹起来，二十年一届的天下问剑大会召开在即，天下用剑高手齐聚双雪城，一展雄姿。</p>

南宫少卿和江沐剑这对师兄弟属于不打不相识，打了又收不住手，先前一击剑势飞踏踩在江沐剑的手背上险些让他再也拿不起剑来，后又被江沐剑缠着指点剑招，略微出手便六亲不认打的江沐剑哭爹喊，令人哭笑不得。</p>

这些日子南宫少卿过的极为忙碌，老师留下的秘籍实乃绝学神通，为四大剑宗萧如剑自行领悟的刀剑共用之术。需知世间武学诸道讲究一力贯之，既剑术高手难以精通刀法精髓，刀客也难以领悟剑意之凌厉，初期尚可，可到一品的大境界之后，不专注一道便寸步难行，举步维艰。</p>

走的路不同，心中境界大有不同。普天之下，偌大江湖，一品高手以上境界，能一人走两路的，便只有他萧如剑一人。</p>

他的武学心得便写在一本破旧的秘籍上，在北海之战前被已入剑仙境的凌若寒强行掠去。凌若寒不知这剑术秘籍有上下两卷，需要两卷一同参详才能领会其中奥妙，像被人抢走贞洁的受气小媳妇萧如剑也不点破，实藏祸害怨毒之心，这可苦了南宫少卿，一连半月不得精髓。</p>

南宫少卿便在冷家陪双儿习剑练剑，下午时分便到剑仙祠指点江沐剑，顺便寻个安静的地方研习那本被萧如剑取名“刀剑欢”的刀剑共通秘籍。</p>

天地一片雪白，寒风呼啸着穿梭于破庙之间，南宫少卿孤身站在雪地之中，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左手按住着剑鞘，右手则握持着刀柄。他轻呼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杂念都呼出体外，心境如水，波澜不惊，出刀才狠，出剑才快。</p>

养神一时三刻，静如松柏。雪落三分，刀剑同时出鞘。</p>

于风雪中开天一线，是为十里剑诀。</p>

南宫周身三十几处神妙窍穴同时运气流转，筋脉搭桥，紫堂诀一气造万气，往复循环。</p>

破庙风雪不断，远处躲在屋檐下远远观赏的江沐剑看的目瞪口呆。</p>

可惜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刀划过天际之时，白寒长剑竟脱手而出，直插入一旁的大石之中，抖落雪花阵阵。</p>

南宫少卿汗如雨下，闭目沉神，凝神静气，许久之后才放松心神。他虽对剑意有所领悟，但这刀与剑术始终相左，使用时虽威力不俗，却难以控制，无法得心应手。尽管秘籍有言，万物本质相通，剑与刀并无不同，但他始终不得其要。</p>

南宫少卿凝视着这本一半心诀，俊美的眉目间多了一丝愁绪，轻声叹息：“老师啊。”</p>

江沐剑拎起一壶打好的井水，慢慢走向南宫，问道：“师兄，练成了？”</p>

南宫少卿轻轻摇头。</p>

“无妨，已颇具老师的风采了。”江沐剑赞叹道。</p>

南宫少卿收刀动作缓慢，轻声问道：“东西都收好了？明日便找机会出城。”</p>

江沐剑面有难色，沉默不语。</p>

南宫洞悉他的忧虑，说道：“不必担忧，明日乃剑都之盛事，城防不会过于森严。我已与双儿商议妥当，会有人送你们出城。”</p>

江沐剑伸手握住身背青色古剑，稍作犹豫，咬牙道：“师兄，我不想逃了。”</p>

“为何？”</p>

“小姐未曾离家甚远，若我们离去，她定会想家。况且黄老爷也无法向魏大人交代。我欲娶她，却不愿如此鬼祟更不愿意连累黄家。若我能在问剑大会上光明正大地击败那魏衙内，或许……”</p>

南宫直截了当地说：“他的身手不俗，以你现状，胜算不足两成。”</p>

江沐剑顿时灰心丧气，但仍强打精神说道：“即便如此，也要一战。老师曾言，剑者应一往无前，逃跑即是认输，认输则有辱师门。”</p>

南宫少卿点头道：“老师若知你此番心意，定会欣喜。”</p>

“只可惜我学艺不精，有辱师门。”江沐剑满脸通红，甚是难为情。</p>

南宫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莫要灰心，这些日子你的努力我皆看在眼里，你天赋尚可，剑意剑术也不差，只是剑气羸弱。”稍作停顿，“倒有一法子可助你短期内养成剑气。”</p>

江沐剑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切道：“什么法子？”</p>

南宫少卿面色微冷，沉声道：“以血养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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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府，古风居。</p>

冷双儿那双修长纤细的美腿，垂挂在小院秋千上，随风轻摆，令人心悦。美人儿垂着头，凝视着雪地上的大字，陷入沉思。</p>

“怎么了？”南宫少卿缓缓走进院子。</p>

“你回来了。”双儿轻抿嘴唇，柔声说道：“十七哥，你这几日去了何处？城中的剑道高手近日异常安静……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双儿眉头紧蹙，忧虑之色浮现于面庞。</p>

南宫少卿面色平静地回答：“我去见了江师弟。”</p>

双儿抬头，微笑着说：“江沐剑？听闻朝廷正在追捕他，你说的要出城的人就是他？能带走茗嫣妹子的人，下次一定要带我见见。”</p>

南宫少卿伸手帮双儿掸去头上的雪花，缓声道：“他不走了，明日也会参加比剑。”</p>

双儿咬了咬手指，讶异道：“倒是有几分胆气的，就不怕被抓？”</p>

南宫看向远处，“他是笨蛋，笨蛋都天不怕地不怕。”</p>

窗外的云层渐厚，染上了墨色，黑压压的一片，风雨欲来。</p>

城南十五里的白马街的青楼里正发生一场血事，一个头戴斗笠手持古剑的侠客面对三十几名剑手的围攻。</p>

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p>

据说被杀的乃是魏家门客，那人正在房间内强暴路边掳来的佩剑女侠，结果被一剑穿背刺死，血淋淋的脑袋上还钉有一封血书。</p>

血透白纸，字迹潦草写道：“剑仙传人江沐剑挑战魏衙内，特此下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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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雪城酒楼林立，除去松江、蒲角两大酒楼生意红火门庭若市，往来权贵如云络绎不绝之外。其余酒楼则在夹缝中艰难求生，须看他人脸色度日，庐阳酒楼更是如此，平日里门可罗雀，冷清凄凉。</p>

然，今日庐阳酒楼内却格外热闹。</p>

不足百里的小酒楼内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p>

来的所有人都佩剑，眼神如狼似虎，互相打量。</p>

店老板站在柜台处两腿战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来的都是大爷啊，谁能有能耐将他们聚在一处？若是照顾不周有所怠慢，赔礼道歉挨巴掌倒是轻的，就怕这群狠人一言不合就抽剑送人去见阎王爷。</p>

这不，有一外地剑客吵着嚷着要喝那酒中黄金的乌苏里江，这不就是刻意为难嘛，浩大江湖也就一家名不见经传的苍岚客栈有这酒的酿造工艺，其余酒水都是北陵宫中在用，莫说千金，就是万金也难求。</p>

店小二满脸苦笑赔罪，可那外地的粗犷佩剑汉子不依不饶，许是喝了寻常黄酒有些生气，便一巴掌扇掉了店小二的三颗门牙，被一巴掌险些打死的店小二拼命求饶，倒是激起了粗犷剑客的乐趣。</p>

他摸了摸下颚，伸手解开宽大裤头，居高临下狞笑道：“也不为难你，爷这里有乌苏里江，你尝尝看，尝过就放过你。”</p>

店小二愕然抬首，泪流满面，心如死灰。</p>

酒楼里瞬间炸开了锅。</p>

“哈哈哈，涂兄好雅性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