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悲伤的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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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明放下信，并不慌张道：“冷静点！”</p>

“我父因你入敌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把你们全杀了！”</p>

冷双儿剑光十里渗透，眸子里闪过怒意，道：“你不要太过分！”</p>

“你要交代是吧？那你跟我来吧！”刘子明无奈起身说道。</p>

“义兄？”双儿担心道。</p>

刘子明挤出一丝微笑，将手搭在伏羲剑上，归剑入鞘，柔声道：“没事。”</p>

……</p>

……</p>

与临时修建的玄武大营不同，玄武关内的真正的军营驻扎在城郊的一座平原上，三面环山，一面挨着城门洞子，主干道路开阔，远离民巷，可直达将军府。</p>

营地四周修有深壕高墙，绵延数里，军旗飘扬，帐篷林立，玄武大军和虎啸大军两军大战之后混编到此地，各占一半营地，泾渭分明。</p>

二人来到军营校场高台之上，俯瞰全军，听见传来浓厚的军中操练声。</p>

“刘子明，你不怕我杀了你？”</p>

“少将军，我乃朝廷命官，说起来，就是邢老将军也要尊我一声大学士，你敢杀我？”</p>

“呸！朝廷命官？杀你就是一拳的事！”邢策安冷笑道。</p>

刘子明也不动怒，笑道：“少将军不畏权势力，有老将军风骨。”</p>

邢策安显然不接这通马屁，怒火中烧，举起拳头就要动手，却听见刘子明忽然道：“少将军，可来过这军营？”</p>

“笑话，本将军从小在军中长大，这军营就如同我家，自然是了如指掌。”</p>

“了如指掌……两军之间派系横生，那你可知军中哪些是可用之人，哪些是可信的校尉老兵，又有几人是相党的门生党羽？”</p>

此话一出，邢策安蓦地一股怒气从中来，噌的一声拔剑出鞘，瞪眼道：“刘子明！！！这些将士和本将军出生入死，为朝廷浴血奋战，受伤流血从未有过抱怨，你竟敢质疑他们的忠诚？”</p>

“人心难测，我南陵诸军看着金玉其外气势雄浑，实则败絮其内，有些话我不与老将军说出实情，是因为不忍老将军和卫将军豁出一切换来的……却是如今这般腐败不堪的江山，我替他们不值！而你邢策安，我之所以愿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我南朝诸军的未来，助你坐稳位子，也是我对老将军的承诺。”</p>

话音刚落，嗖的一拳砸在刘子明的脸上，锦衣公子又未曾习武，哪里躲得过沙场摸爬滚打长大的邢策安重拳，结果被一拳砸飞到木墙上。</p>

刘子明缓缓起身，低头讥笑道：“只会逞威，与莽夫无异，邢策安，你自以为你真的了解军营吗……折冲都尉王傅，军头校尉李响，军士伍长宋百德，这三人都是出自你玄武军吧？此三人勾结相党大开玄武北城门，配合北人破关，致使玄武关毁于旦夕，你可知道？”</p>

“我再问你，卫将军中伏丢城身亡，全因那左将军楚飞燕勾结北人，可怜我边关十万白羽军一夜惨遭坑杀，你可知道？”</p>

“还有，沧州北瘦羊水师二十万甲士一夜人间蒸发，沧州一境所有水师不知去向，十万石军粮落入海寇手里，边境尽头一半是战死的士兵，一半是饿死的士兵，这你又知道？”</p>

刘子明双眼发红，声泪俱下怒意吼道。</p>

邢策安脸色发白，踉跄往身后退去，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p>

少年将军瘫软在地上，呼吸沉重，双眼空洞。</p>

刘子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怒道：“邢策安，往小了说是为了邢老将军和卫义庭老一辈军人的荣光，往大了说是为了家国大义，为了这天下，无论是大是小，你他妈给我快点强大起来啊！”</p>

心痛到了极点，刘子明松开了手，叹气道：“我有个朋友，也死在了边境，尸骨都没有，他有个老母亲还在老家等着他回去呢……”</p>

邢策安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眼神迷惘了起来。</p>

刘子明招了招手，有一黑魁甲老将上了点将台，双手捧着一根通体盘龙的寒银长枪，跪地道：“末将是老将军旧部严淼，率领虎啸军战虎营六千骁骑听从少主调遣。”</p>

刘子明怔怔望着他逐渐坚毅起来的眼神，轻柔道：“你父亲为你留下了一支骁勇无双的精锐，这座城关也交到你手里，便是把一国之性命交给你，你不要辜负他的信任。这枪，是卫将军的遗物，四大神兵之一，是从北武军那边送回来的。”</p>

邢策安站了起来，平静道：“父亲说了什么？”</p>

刘子明望向他，缓声道：“他说，他以你为傲。”</p>

————</p>

那一日后，虎啸军少主邢策安便过半月不再曾出门，只是紧闭房门，手不释卷。</p>

小观园内，刘子明歪着脑袋，皱眉道：“我把这货骂傻了还是骂开窍了？怎么转了性子？”</p>

正在给他擦药的童姑娘没好气道：“骂死才好，谁让他敢动手打我男人了？”</p>

纤手一抖，药膏在脸上伤口上胡乱一抹，刘子明哇哇喊疼。</p>

童姑娘看着英俊面容险些破相了的刘子明嗤笑道：“怕疼，不知道躲着点？”</p>

刘子明一脸委屈，无辜道：“躲不开啊，等南宫到了，让他帮我打几拳出出去好了。”</p>

童姑娘嫣然一笑。</p>

刘子明不再喊疼，抬头道：“咦，义妹呢？”</p>

童姑娘转头望向窗外，说道：“在城头望夫呢。”</p>

玄武关百丈高墙上，一袭红衣衣裙飘然。</p>

女子美如秋月，今日未曾佩剑。</p>

她双手合在身前，亭亭玉立，秋水眸子眨巴着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仙山。</p>

苍梧仙山之上，紫气东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