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浴血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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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忘情道：“哥舒将军，某听闻李光弼虽然忠义无双，然治军之严不在其之下。你们先败于天策府，再败于潼关，三败于枫华谷，只怕去了那里不大稳便。”

哥舒航听到，踌躇道：“燕大人此言不错，可先下我们有家难回，有国难投，如何是好？”说到此处，哥舒航双眼一瞪，提高了声音道：“这暂且不说，只是燕将军和诸位豹隐深山多年，现下出山不知为何？难道是向朝廷讨回旧债吗？”

燕忘情听到这里，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唰”的一声，从得胜钩上抽出了陌刀，举到哥舒航面前道：“我苍云弟兄和范阳叛军有血海深仇！这把刀从关外一路走来，已斩了十六个狼牙贼子的人头！此刀虽是宝刀，可刃口已卷，难以再战！现下我数百苍云弟兄正如此刀！我们苍云将士，含冤十二载，犹思报国。不久前，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大人使义子郭天纵将军找到我等，劝说我等出山为国效力。故而我才先带了几十个弟兄，前往朔方寻找郭子仪大人！”

燕忘情说道这里，想了一下，继续道：“哥舒将军，某有一个提议，不若你们与我等一同前往朔方投奔郭子仪大人。郭大人宽德仁厚，治军以义。定能善待你们！”

哥舒航听到这里，面带喜色，道：“若有燕大人引荐，自是再好不过！我等歇息已毕，咱们这就动身出发如何？”

燕忘情刚要回答，突然看到渡口上来了几艘小船，二十余名狼牙兵士正押着百十个百姓，等待渡河。人多船少，只能慢慢渡过。这时，几个年老的百姓支撑不住，卧于地上，狼牙军见了，登时上去就是几鞭子，边打边骂，说的是胡语，燕忘情等人也听不明白。

这时，狼牙军看到有北唐军士，一声呼哨，徶了百姓，拔出武器就朝燕忘情等人冲了过来。燕忘情一声轻啸，便要冲出。哥舒航拉住她的战马，道：“杀鸡焉用牛刀！燕大人宝刀刃口已卷，这些狼牙贼子交给我们陇右军对付就是！”

燕忘情冷笑道：“哥舒将军也忒也小觑燕某了，这几个贼人，燕某用手中之盾便和对付！”言罢只见她也不摘武器，只把盾架上的虎头牌取了下来。

当先一个狼牙军举刀就砍，燕忘情用盾挡住，就势借着战马冲力一格，那狼牙军登时摔倒在地上，马蹄踏过，眼见得是不活了。

第二个狼牙军看见她战马驰来，忙侧身让过，还没出招，燕忘情盾交左手，右手轻舒猿臂，一下子就将这名狼牙军士拖了起来，用左手盾牌的锋利边缘在那狼牙军颈中一划，随手扔在地下。第三个狼牙军见她片刻之间就杀了两人，吓的一声怪叫，撒腿就跑，燕忘情催马赶上，锋利的盾沿划过，那个狼牙军人头落地。另外一边，哥舒航也透胸一枪，扎死了一名狼牙军。剩下的狼牙军见形势不妙，再也顾不得所捉百姓，登时四散逃了个干净。

这时，几名被打倒的百姓也在北唐军士的搀扶下，挣着着坐了起来，这时，一个四十多岁，头戴儒士巾，身穿补丁青衫的干瘦中年书生，看到了燕忘情等人的黑盔黑甲，问道：“诸位军爷活命之恩不言谢，在下请问各位可是当年薛直将军手下的玄甲破阵营将士么？”

燕忘情见一个百姓竟然认得玄甲军，还提到薛直，诧异非常，忙问道：“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中年书生道：“在下姓杜，名晓伟，河南道洛州人氏，早先在京中为官，现今避居于此。早年京中求官之时，曾与贵军的薛直将军有旧，故此相识。”

哥舒航听后，惊到：“敢问您就是检校工部员外郎杜晓伟大人？杜大人的诗文名动天下，在下身在东路，也是早有耳闻！”

杜晓伟听后，苦笑一声道：“百余一用是书生啊。现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杜某在乱世之中如沧海之一叶孤舟，也不知身归何处？”

哥舒航道：“先生倒底是风雅人。若某看来，乱世之中，处处无家处处家，现下我和这位燕大人要投奔朔方，先生可与我等同行？”

杜晓伟听后，摇摇头道：“杜某几天前听闻上皇巡幸剑南，杜某想随之也去蜀中避居一时，驻一草堂，且看那乱臣贼子如何收下场！”

燕忘情道：“先生去蜀中避难，也是甚好，我等可以同行，咱们绕过长安，我等可以护送先生到马嵬驿，再各奔前程！”

四日后，燕忘情、哥舒航和杜介伟一行几十人，绕过了长安，到了马嵬驿。众人登上马嵬坡，远望天际的长安城浓烟滚滚，听到山下传来的阵阵狼牙军的铁蹄声和百姓的呼号。都是唏嘘不已。

杜晓伟低吟道：“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