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尽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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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荣时期的人类有着多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那一本本坐落九龙藏书馆，名为“科幻”的典籍正是无数证据中不可抹去的一笔。</p>

而在很多科幻作品中，人类也没有放弃自古至今所渴求的长生与起死回生。在作品中人类没有仙法修行，却能化己身为机械，获得理论上接近永恒的生命；没有那所谓的还魂草，却总有办法将濒临毁灭的意识一次又一次从无尽的鬼门关拉回。</p>

如今，解构体的存在印证了前者的成功，那么，后者，真的还处在一筹莫展的地步吗？</p>

某一日，九龙律法的执行者做了一个梦，一扇明镜坐落身前，他凝视着镜中的自我，一只虎爪抵在镜前，而镜后，却是一只人类的手掌。</p>

狴犴的身后空旷得犹如深渊，却又异样得仿佛深渊睁开了漆黑的眼眸，悄然滴落厌恶的黑血，那双眸子的尽头，只能窥见厌恶、不屑、冷漠。</p>

漆黑倒映在镜中，又恍然变化，那些深渊的暗眸化作了俊俏的脸庞，滴落的黑血渐渐汇聚起平常的校园道路，那是八个或近或远的身影。</p>

那些身影看向“狴犴”＜/徐光霞＞的目光是或温和或炽烈的。那份宛若篝火的温情让狴犴的虎爪不自觉更贴紧了镜面。</p>

异样的触感在掌中汇聚，丝丝裂纹伴随着他的渴望蔓延在镜面之上，蜿蜒而奔腾，似不息的大河支流，又如同车裂的马匹，撕扯着金虎的爪心。</p>

等到回过神来时，那狰狞的裂纹已经蔓延至整个镜面，如同一张来自深渊的面孔傲然睥睨着狴犴。</p>

眉头一皱，爪子抬离，镜面就像失去了支点一般，顺着裂纹不断崩解，万千残片飞溅空中。每一片却都能让狴犴看到镜中的自我＜/故我＞，他见不到深渊，因为他早已身处深渊之中。</p>

“你是谁？”</p>

不知何时响起一个声音，音波在碎镜的残片间回荡，如同千把利刀欲划过狴犴的眼睛，直击灵魂深处。</p>

咬着牙，摇晃脑袋想要将这杂音甩出去，他几度欲求嘶吼，却发现不知何时嗓子已经发不出声响。只得任由音波回荡，一步步瓦解他的心防。</p>

“滴答……滴答……”</p>

狴犴在崩溃的边缘转过身，身处悬崖的他却看到了滔天的海浪席卷而来，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浪潮卷过，不留一物。</p>

那些往日的记忆如今化为冰冷的枷锁，囚住了狴犴的身躯，身躯的装甲已然破碎，露出了健硕的肌肉，一条锁链直指猛虎的心脏，于浪沫中猛然刺入，绽放殷红的血莲…………</p>

身旁是已经有裂痕的休眠舱，狴犴扶额端坐于台前。今天是自己真正意义上在刑部任职的第一天，还有很多事要做………</p>

………………</p>

“你是说，光霞的意识还有回来的可能？！”</p>

“我们对上官溪残留的意识碎片进行了分析，得到了一些曾经没有得到的参数和数据，结合曾经对狴犴意识海的检测，这或许不是天方夜谭。”</p>

“需要付出什么？”</p>

“如果光霞的意识复苏，那最好是在狴犴的机体上，但很可能会导致两个同源意识的相残，除非，你愿意介入并亲手毁掉如今狴犴的意识。睚眦。”</p>

唯一在科学理事会的九龙子负屃死死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睚眦，睚眦在十多分钟前破门而入，就这个话题和他讨论了起来。</p>

“我们都未曾接纳如今的狴犴，而你甚至哪怕是一点儿认可都不愿意给予，是吗？”</p>

睚眦低下头，无言的沉默便代表了一切回答。因为那是赝品，是披着老友身份的“冒牌货”。他何尝注意不到如今狴犴的能力，只是，他始终不愿去接受罢了。</p>

“负屃，把装置给我。”</p>

“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后悔。”</p>

自知不可能拗过睚眦，负屃也不做反抗，一个小巧的装置被交到了睚眦手上。随后，负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达到了目的的睚眦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p>

“从一开始，我们就剥夺了他作为‘自己’的权利，这对他而言，真的公平吗？”</p>

一直以来，他们对狴犴，无论看法还是做法都极度冷漠，“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被他们一致又擅自地给出了最正确却也最无情的答案。</p>

负屃沉默着，他左右不了任何人，对于那些选择，他只能欺骗自己未曾目睹………</p>

………………</p>

“此次任务确实很仓促，但你还是执意前往。”</p>

昊看着眼前已经焕然一新的金虎解构体，皱紧了眉头。</p>

那是狴犴的新机体，名为圜惩之律。</p>

相较于原来的机体，更凸显了作为进攻型在力量之外所需要的机动性，补足了移动的短板，同时加强了力量。作为第二台特化机体被使用。</p>

尤为特殊的，是狴犴头部多了一对龙角，外形也更接近古九龙的将军装束。</p>

“此次事发突然，派往西尔维斯海洋博物馆的军队信号在三日前全部离奇失踪，此前那里也是叛逃者的聚集地，我认为很有必要派遣刑部介入此次调查。”</p>

“狴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