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屈之城与不灭之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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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至，城内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直到众人在主屋内架起了篝火，相言才知道这次任务来了多少人。除了达克勒斯和若离，这次班克尔和格雷德斯也在，剩下的是一些普通弟子，其次就是绯烟了。</p>

相言望向窗外，看着雨滴滴落在窗沿上溅起水花。冷风将挂在屋梁上已经残破的不成型的灯笼吹得摇摇欲坠，屋内火炉中熊熊火焰燃烧，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时响起。每个人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一时间屋内没人说话，除了木柴燃烧的声响之外，一时间竟是十分的安静。</p>

相言偏过头去，达克勒斯将一柄木椅拆开，随后递给守在火堆旁的若离，若离拿着匕首将那椅子腿分成了几块，这才塞了一块到火焰之中。桃乐丝贡献了自己带来的锅和食材，说是要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p>

“再过一个时辰，平德馆就要开了。”绯烟淡淡开口，屋内众人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p>

达克勒斯闻言，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打量着窗外的夜色，随后偏头看向靠在窗边的相言。天空本就因为下雨显得阴沉，如今夜色将至，看起来更加昏暗了。</p>

相言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低头望着手中的保温杯发呆。他们下午去了一趟莫湘坊，破旧的老楼中除了那些已经被时间蚕食的家具之外什么都没能找到。但仪器却告诉他们，碎片就在莫湘坊之内。</p>

有明确的位置和坐标，但是找不到东西，在游戏世界中，那就还有一个可能性。双重世界，也就是说不夜城还有第二层空间，而碎片就藏在这第二重的空间之内。五大禁区相言去过两个，瓦莱帝纳和孟德拉都，这两个禁区也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城中原本的居民并未离开。或者以残影或者以鬼魂的方式留存在城市之中，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限制而无法离开。</p>

相言不清楚不夜城是否也是如此，或许只有等到进入平德馆以后才能知晓。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如果馆主并没有那么好说话，如果真的要攻略平德馆，仅凭现有的人数是不够的。比起之前顺风顺水的旅途，相言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p>

正在愣神之际，一滴雨滴沿着窗沿滴在相言脸上，相言伸手擦拭了一下。昏暗的火光摇晃之中，那抹赤色犹如妖物一般在火光中扭曲。相言怔愣的看着手上的赤色发呆，随后抬眼看向窗沿。</p>

顺着房檐向下滴落的哪里是雨？分明是一滴滴鲜红的血。红色的液体如断线的珠子，不断从房檐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仿佛绘制出一幅血腥的画卷。地面被染成了鲜红色，猩红色的液体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一滩滩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洼。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p>

相言没有多想，快步走出了主屋，朝着房檐上看去，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内，原本诡异的画面完全消失。</p>

“大人又看见什么了吗？”绯烟站在门边望着相言。</p>

相言微微点头，他闭上眼睛，雨水顺着他的发悄悄滑落进衣衫里。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碰见这样诡异的场景已经不会再感到害怕了。这要是以前看见这样的场面，他应该早就连滚带爬的往人堆里钻了。</p>

某个尘封已久的问题再次萦绕在相言的心里。</p>

我还是我吗？是我，还是迪特瑞尔？</p>

夜色在此刻成了一滴冰凉的雨，将相言整个人包裹其中。</p>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片上滴答作响，相言也站在雨中愣了很久。直到绯烟撑着一把伞站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将伞拿在自己手中。</p>

“虽然不知道您在想什么。”绯烟顺着相言的目光望向房檐的方向，“但是一直沉浸在过去，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p>

“没有。”相言闻言看向绯烟，微微摇了摇头。</p>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如此喜欢绯烟，但是绯烟真的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完全生不出原先坐在电脑前那般的思想。</p>

“尽快解决瓦莱的事情，回到盖亚吧。”绯烟伸出一只手，看着雨滴在掌心汇聚，“完成您心中所想。”</p>

说完这句话，绯烟从伞下离开，回了主屋。相言偏头看向绯烟，随后目光落在地面，看着雨水与地面的交融。</p>

“不叫大人进来吗？”安凡赛尔看着绯烟进屋，偏头看向桃乐丝。</p>

“不用，比起我来说，大佬肯定更加茫然。”桃乐丝摇了摇头，“从他在尼布尔海姆选择和萨菲罗斯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p>

“即便做出了选择，我还是不认为大人能够和萨菲罗斯一样做出屠杀村民的事情。”安凡赛尔也微微摇了摇头，“即便是为了最好的朋友，也做不出那种残忍的事情。”</p>

“是啊，如果他真的参与了屠杀，我会直接带着克里斯和玛尔巴斯离开，人心善恶只在一瞬间就能扭曲，我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那样的人手里。”桃乐丝接过若离递来的碗，又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就像，我虽然喜欢萨菲罗斯，但在某些剧情到来的时候绝不会真的靠他太近。”</p>

“所以您一开始不敢靠大人太近，是因为以为他是真的迪特瑞尔？”安凡赛尔收回目光，了然的笑笑。</p>

“如果他是，你会选择他吗？”桃乐丝回以一个微笑，“迪特瑞尔毕竟是毁灭之神，比起萨菲罗斯来说，他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孤独的神。恩利格尔之所以能陪在他身边，是因为恩利格尔有那个实力。即便如此，官方也放出了消息，恩利格尔或许会死，而且会由迪特瑞尔亲手杀了他。”</p>

“必将孤独吗......”安凡赛尔苦笑了一下，“逼着迪特瑞尔不得不走上毁灭世界的道路。”</p>

相言又站在屋外看了一会，才缓缓走回屋内，将伞收了起来。雨水顺着伞面落在主屋的地板上，瞬间就留下了水印。</p>

“吃饭吃饭。”若离拍了拍手，众人立刻围着篝火坐了一圈，相言看着桃乐丝和绯烟身边的空位，最终还是选择了坐在桃乐丝的身边。他低头默默地思考着，仿佛在心中盘算着什么。</p>

“怎么，不敢挨着女神坐？”桃乐丝压低声音询问。</p>

相言瞥了桃乐丝一眼，没有接话，伸手接过班克尔递来的粥。</p>

“时间快到了，我来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格雷德斯端着粥碗喝了一口粥，然后一道光屏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前我们了解的是这座城市还有第二层空间，平时看见的影像或许并不是留影，而是二层空间无意识间展现出来的一切。”</p>

“我有一个问题。”桃乐丝看着光屏上的城市模型，“二层空间内的居民是亡魂还是城市的记忆？”</p>

“目前不清楚。”格雷德斯微微摇了摇头，“和馆主沟通的情况来看，他有办法送我们前往第二层，他的条件大家也知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进入第二层后分开行动，潜行殿速度最快，负责城市最外围的探查。执行殿和我们，负责城内的情报。班克尔留在这里负责主持大局，绯烟老师、大人和桃乐丝直接前往莫湘坊。”</p>

“好。”相言将碗中的粥喝完，朝着若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添。</p>

“我的占卜在城内失效了，所以我无法给大家提供建议。”班克尔也抬眼看向在场众人，“时间很紧，我们的任务也很重。”</p>

“明白。”</p>

“正是因为第二层空间的情况不明。”达克勒斯抬眼看向在场所有人，“进入平德馆后，大家要小心谨慎。随时保持联系，方便其他队伍支援。”</p>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p>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p>

“城里还有别人？”有一名弟子立刻站起身朝着屋外看去。</p>

相言站起身走向门口，外面的雨依然在下着，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p>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那名弟子喃喃自语道。</p>

突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相言迅速追出去，但那黑影却消失在了黑夜中。</p>